周寂白忍不住抱怨:“你不是私家侦探,就别大海捞针了吧?”
“不劳你操心。”
“再说了,男人什么德行你不知道?能造这种谣,不是表白失败但是自命不凡的臭男人,就是表白失败但是嫉妒被人偏爱的可怜女人。”
“嗯。”
这个傅令絮也知道。
他早上简单查看过穗和的手机,发现伪装事后的照片只有一张,不敢真正动手恶意P图,只敢用一些遮遮掩掩打码的手段扭曲伪造暧昧的氛围,让有心人浮想联翩。
另外,所有侮辱短信的内容,说来说去也不过是“爽”字、“骚”字,尽力在往小女孩的羞耻上捅刀子,却弄巧成拙,显得格外小儿科,尤其是发到他公开的工作邮箱里的那句——大律师喜欢这件睡衣吗?男人都好这口白天清纯晚上骚的?帮你试过很多次,确实很爽。
这根本不像一个成年男性会有的措辞。
也不难看出,这是一句女性视角的发言。
甚至用意不明。
发给他这句,无非是打乱他对穗和的看发,向他恶意传递穗和私生活混乱、人不如其表的信息,从而试图破坏他们的关系。
而发给穗和的短信内容,像骚|扰、羞辱,又像是某种暗示和邀约。
傅令絮几乎不用多想,吩咐周寂白,“你去帮我找到两个学生的微信,一个人在上海,一个在伦敦,都是穗和关系亲近的女同学。”
他跟陈闻鸢确认过。
以穗和简单的交友圈来推测,除了偶然加的快递、保险小哥和低年级同学,穗和与她们两个人共同好友的重合度极高,基本可以判断为社交覆盖面一致。
便于他验证。
“穗和?不是,你到底在跟什么案子啊?又是跟上次南安普顿那个小姑娘有关?”
傅令絮预备坦然说“是”。
却被周寂白吵吵闹闹的给打断了,“被我说中了吧?!我就知道,除了那个小姑娘,没有人能让你这样,什么天大的案子能跟一个头像都没有的破邮箱扯上关系?!”
傅令絮顿了顿,心生好奇,问他:“我哪样?”
“什么哪样,你看看你像哪样!无序,偏心,紧迫,从一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工作AI,变成了一个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普通男人。”
周寂白畅快的说完,觉得自己说得太文艺、太有水平了,啧啧几声,连连自夸,“傅令絮,你发现没有?我这段话说得,简直是百老汇级别的台词。”
傅令絮一时沉默。
周寂白这人脑子一根筋连到大腿根,听他的表述就能判断最近在追什么样的人。
周寂白对着后视镜左看右看,感慨说,“可惜了,可惜我只是平平无奇一米八二的男人,不像你一米八七这么高,不然我可以去客串女主角的骑士,她梦中的白月光。”
说完又扼腕叹息:“不对!比我有钱就算了,你居然还比我高!”
傅令絮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高也没有用,以后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穿花蝴蝶了。”
傅令絮不予理会,只提醒他,“找到我要的联系方式。”
“what?!我正在搞爱情创作!我没空啊!”
“算了,挂了。”
…………
傅令絮挂了电话,紧接着另一个电话打进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其他不可以错开的电话,他也不会嘱咐周寂白这么不靠谱的人去做事。
这是他母亲陈如新的电话。
她是一位常年住在深山景区的古董修复师,深居简出,如无必要不与外界联系,爷爷辈就在上海有洋楼,自小到大没有为柴米油盐费过心思,婚前婚后都由自己做主,跟傅令絮经商的父亲爱好和性格迥异,却偏偏契合安稳,恩爱过了一辈子。
傅令絮的父亲也没闲着,不怎么再管生意场上的事情,陪陈如新住在景区,第一年盘了个茶庄下来,第二年投了一部小成本的网剧,就在本地拍摄。
傅令絮联系陈如新是前天的事情。
到此刻,陈如新才有空回复他。
陈如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眼眶发酸,温温柔柔地问他:“怎么突然想要外婆的胸针了?”
“送人。”
陈如新一顿,从没见傅令絮问她要过东西,更别说是送女孩子的东西。
“交女朋友了?”
“嗯。”
陈如新安静的笑了一下,也不多问,只说:“真不容易。”
傅令絮也没有要继续介绍的打算,他是放养长大的,自小就能拿主意,父母也从不过多干涉,虽然家境富裕,也从未指望傅令絮去继承,只跟寻常父母那样叮嘱他多注意身体。
“能修的好吗?”
陈如新为难,“不太容易,不过按你的个性,大概挑中这一件是不可能换的。”
“是。”
“那我尽力。”陈如新笑了笑,“你倒是挺会选,你外婆这胸针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枚,麦穗精致,颗颗饱满,当年一位师傅手工雕琢了七百多天,才能像是迎风摇曳的模样。”
傅令絮也礼貌的笑说:“谢谢妈,我的眼光确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