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中秋节在十月中旬,秋季运动会应该没这么早。”
“啊!那隔壁班说,听到胡校长和陆主任在办公室里聊天,说是运动会提前,打算在中秋节前举行。”
几个男生一脸沮丧地嚎叫出声,童栀比了个小点声的手势道:“小点声!先想想你们的期中考!运动会的事等我问问再说!”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一窝蜂地蹿进了教室,童栀在教室外溜达了一会,等到教室彻底安静下来,和来上最后一节课的林晚打了声招呼,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距离下自习查房还有一段时间,童栀想了想还是准备先回趟小院把换下的衣服洗了。她打着手电筒路过卫生室,却见卫生室的灯还亮着。
“医生,我这就是跌了一下,怎么还要去大医院做检查?你给开点膏药贴贴不就好了!”
坐在卫生室前厅的老爷子,一口方言听得井溪眉头轻皱。
领会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井溪在电脑输入着看诊情况摇头道:“大爷,我这也只是根据您的情况做得初步诊断,具体情况得您拍了片子才能确定。”
老人家抖着腿头上满是汗水,他拉了拉身边扶着他的年轻小伙道:“跟你说去隔壁村的赵医生那,你就是不听,你看他这个年轻样儿,这能看得好啥,尽会推脱让咱去大医院花钱。”
小伙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大概是老人家的孙子,他不好意思地瞥了眼井溪,见他还在专心地往电脑里输入信息,压着声用方言解释道:“老爹哎,人家是市里大医院来的医生,之前就听王支书说过,好多外地人特地去仁泽挂他的号,还经常约不到!”
“你就听王支书跟你吹!他那么厉害,咋还要我拍片才能知道我这腿咋了!”老爷子睨了井溪一眼,扶着小伙子硬撑着要起身道,“你赶紧扶我去找赵医生,去晚了他就回家了!”
“哎,老爹你就老实点,别乱动了!”
俩人的动静大了不少,井溪在键盘上敲击的手一停,站起身走到俩人面前,和那个一脸无奈的年轻人道:“你爷爷的情况,我刚才应该说得很明白了,他的右腿股骨肉眼可见的有断裂错位情况。我的建议是去医院拍片,然后进行治疗。”
顿了顿,井溪又看向老人家,伸手搀住他的胳膊将他扶坐道:“老人家六十多岁了,身体挺硬朗的,平时应该还有干活吧?”
“那肯定的,最近忙农活,天天都得去地里干活!”老人家疼得嗓音都有些虚,但依旧不忘硬着脾气道,“我天天忙活比村里不少年轻人都厉害,我这骨头硬朗得很,怎么可能跌一下就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井溪笑了一下,蹲下身握住老人家的腿,准备帮他换个舒服的姿势。
只轻轻动了一下,老人家便疼得握紧了旁边孙子的手。
感觉到老人家的肌肉抖动,井溪松开手劝道:“您要是还想像之前那样在地里赛年轻人,那就好好听我的话,现在就去医院拍片治疗,再折腾折腾,您往后还得多受罪。”
“他讲什么呐?”
井溪说话一直都是标准的普通话,这会被老人家的倔强弄得没脾气,说话的速度快了不少,火头上的老人家也没听明白。
“他的意思是,您要是再不听医嘱,最后吃苦的还是您自己!”
童栀的方言还带着点普通话的腔调,虽然不太标准,但是老人家倒是听明白了,撇过头生气道:“他就是想让我去医院花大钱!我就说他年纪轻轻,看病不行!”
老人家的孙子在旁边急得冒汗,童栀看了看端正站在一旁的井溪,掏出手机搜寻仁泽医院的官网。
她将医院官网上有关井溪的介绍点开,然后给老人家看了一眼,老人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又看了眼井溪嘟囔道:“这不就是他么,你给我看他照片做什么!”
童栀把手机递给老人家的孙子道:“你看看吧,然后跟你爷爷说。”
老人家的孙子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在看到井溪的学历介绍和一连串的获奖情况罗列后,蹲下身激动地和老人家嘀咕起来。
童栀瞥了下眼神逐渐惊讶的老人,留下时间给爷孙俩慢慢商量,走到井溪面前,看了眼他脸上的细银框眼镜道:“你近视么?”
井溪抽了抽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框,扫了下还有些不太信任他的老人,歪着身子靠近童栀小声道:“平光镜,刚才看他进来,临时抽出来戴上的。”
“啊?”童栀也不懂井溪这么做是为什么,见他说得小声,也学着他歪着脑袋小声道,“为什么?”
井溪点了点镜框道:“戴眼镜看着更博学,可以显得我比较有资历。”
童栀越听越迷糊,井溪虚握着拳,抵唇小声道:“老人家们会觉得年迈点的医生更有经验,戴眼镜的医生更加博学,适当装扮一下会更好和他们交流。”
童栀想到自己也常常被家长质疑太过年轻而怀疑能力,认同地点了点头。
井溪看了眼神情终于有些松动的老人,轻声叹了口气道:“但是好像也没起到多大作用,这个老人家就不大好忽悠,他从看到我时,就不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