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万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谋生之道,势必是那城内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这些人都躲了起来。
按理说,北禾城的人都以为他田大死了,不该是庆祝的时候吗?
田大想不明白,于是也就不想了。
运起轻功,从那城墙之上跳下,身形一闪,跃入小巷,然后就闪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里。
“田大,你没死!”
他刚进院子,就听到身后一声刻意压低的惊呼,一扭头,就看到了孙半仙和他媳妇郑大婆子。
孙半仙大概五十岁,生得极瘦,浑身就像是一层被皮包裹着的骨头架子,额头尤为突出,看上去像鬼多过于人。
他婆娘,郑大婆子比他更大些,有五十多了,一头的白发,面目和善。
田大认识他俩,以前揍过。
孙半仙,听这个名字也知道他是靠算命为生。但是他原是昆仑山的苦力,压根不会算命。大行王朝垮台之后,他勾搭上了同是昆仑山苦力的郑大婆子,俩人趁着昆仑山大战跑了出来,是第一波落脚北禾城的昆仑山来人。
到了北禾城后,俩人一琢磨,想到了一个赚钱活下去的路子:算命!
孙半仙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看上去倒真有一种“妖气”或者说“仙气”在身了。可是你压根不会算命,算得不准,人家如何能给你钱呢?
他俩自有办法。
这郑大婆子,原先之所以被大行王朝问罪,是因为她跳大神。跳大神的会调制一种药水,凡是村里乡里那种服毒自杀的,她就给别人喝这种药水,喝完不消半刻,就上吐下泻。
就因为如此,她当初跳大神,用独门催吐手法,还真救了不少人。
后来有一次,她用错药了,害死了一个人,于是被官府捉拿,发配到昆仑山采矿。
到了北禾城后,郑大婆子把她那独门药水改良了,改良成一种迷香。迷香药性更低,闻到的人不会立刻有事,但半日之后,就会上吐下泻。
于是郑大婆子便和孙半仙合作,郑大婆子因为面善,所以常常惹得人相信。说起来也奇怪,这世道不管好人坏人,总是更愿意相信看上去像是好人的人。
郑大婆子利用这一点,经常拉人来孙半仙的算命摊算命。实则算命摊上已经提前点好了迷香。
孙半仙不管给谁算,总是说人家“印堂发黑,恶疾缠身,大祸临头”。别人不信,骂骂咧咧地走了。不消半日,回家后上吐下泻,就不得不信了。
于是就会回过头来再找孙半仙。这时候,孙半仙要的可就不是给你算命的钱了。“算命费、安神费、请神费、脱病费”一股脑都上来,非骗你个倾家荡产不可。
年头越长,北禾城百姓见少,那盗匪见多。那些个盗匪更加惜命更加有钱,孙半仙和郑大婆子倒是活得滋润了起来。
田大到了北禾城不久就弄清楚了他俩的骗人伎俩,但他们骗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田大也就是揍过他们一次,别的没有。
此刻再见到他俩,田大更确信这北禾城出事了。
这算命的都不上街摆摊了,而是躲在家里,肯定有鬼。
“这城里发生了什么事?!”田大不跟他们废话,恶狠狠地道,“不说揍你!”
“你----你还不知道!”孙半仙瞪着眼睛道,“钱有起造反了,要造海壮天的反!此刻带着几十号人去杀海壮天了,在胜负出来之前,我们不敢出去,怕被他们无缘无故杀了!”
田大闻言,心中巨震,他是知道钱有起的,这个从大行王朝就跟着海壮天的狗腿子,如何会造、敢造海壮天的反?
“钱有起为什么要造反?”田大问。
“那海壮天疯了!”孙半仙道,“他要把城内所有女人都赶出城去,谁不从,就杀了谁。”
“荒唐!如此命令,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郑大婆子满脸堆笑地讨好道,“好像这些个女人跟他有仇一样。”
这话一说,田大瞬间就明白了!
是他把海壮天给阉了,因为自己被阉了,所以就不允许城内有女人的存在?!
荒唐,可笑!
“起火了,起火了!”孙半仙突然看着半空,叫了起来。
田大定睛一看,果然看见城主府方向,有冲天的火起,热浪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就听见街上有了那嘶喊声,叫杀声。
田大再也顾不上了,一个跟头翻上了屋顶,再顺着屋顶瓦片,一跃一跃地向着城主府飞去。
没跑多久,他就靠近了城主府,只见那城主府已然被人一把火烧了起来,冲天的浓烟从府中不停地翻滚,眼看这火是灭不了了。
街上有两伙人正在厮杀,钱有起赵大头带着一伙人,此刻身后站着的还有大概二十人,每人手上拿着把刀,身后的街道尽是尸体。
海壮天带着另一伙人,只有七八人,但这七八人装备精良,个个身着硬甲,手持长矛。
海壮天和钱有起此刻脸上已然沾满了血污,俩人正在拼刀,眼看是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原来,钱有起带着人杀入了城主府,却没能第一时间杀掉海壮天,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府内仍有二三十名亲兵,这帮人不知具体缘由,但见钱有起杀了进来。海壮天瞬间明白了过来,立刻命令府内亲兵平叛,于是乎,这两帮人,一帮人多,一帮穿上了海壮天刹那间打开了装备库,打了个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