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月往他身上搭了薄被,保证他不会受凉。
温子智伸手拽过她,胡乱地亲了几口,这才放手说:「吃点儿娘子嘴上的口脂,我就精神了。」
「呸。」
江晓月转身出了内室,在外间看到春柳拿水果进来,便道:「安置好了,便好好给生少爷做几件衣裳,这一路上他也是受委屈了。」
成衣店里买来的总归差了些,春柳也只是给他赶出来几身替换的内裳。
春柳便笑着应了,「料子咱们从京里带了些,下午又到外面买了几匹回来,正好可以给姑娘姑爷都做上几身。」
「这事儿你看着办就好。」说到这里,江晓月顿了下,转而道:「家信可有寄出去?」
「已经寄了。」
江晓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生少爷那边你多操点心,等到京里来人就好了。」
「婢子省得,生少爷其实也不难伺候的。」
江晓月笑了笑,「嘴巴刁了些。」
春柳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这个也挺正常的,毕竟出身在那儿摆着。」
江晓月点头,「嗯。」
「姑娘可是累了,婢子帮您捏捏肩。」
「好。」
春柳走到她身后伸手替她捏肩。
江晓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春柳,以后别唤我姑娘了,改改称呼。」
「是。」
过了一会儿,江晓月觉得肩背舒服多了,就说:「好了,你忙去吧。」
「是。」
春柳应声,去忙自己的。
江晓月则往起居室内的小书房走过去,铺纸研墨,继续抄写自己中断了一段时日没抄的经文。
温子智小睡起来,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妻子安静抄写经文的画面——发髻上的步摇垂珠随着她的动作时有轻晃,而她面容恬静,神情专注。
妻子无疑是美貌的,却因常年少与人交往,让他捡了便宜。
定了定神,他朝她走过去,在她搁笔的时候出声评价,「娘子的字越来越好了。」
「倒是圆润了些。」她微笑自评。
他牵了她的手往一旁的矮榻而去。
「我是不与你下棋的。」
听她提前申明的温子智,一下便笑了出来,将人搂入怀中,贴着她的颈窝道:「这么怕和局啊?」
「明知故问。」
他的吻顺着她的脖颈往下。
江晓月阻止了他的亲昵,没好气地道:「时间也不早了,去洗漱一下,他们便该点灯摆饭了。」
「哦。」没能偷成香,温子智有些忏忏的。
「程玉生如今正是开蒙的时候,在我们这里也不好让他荒废学业,你打听一下,找个可靠的先生进府教他。」
温子智闻言「啧」了一声,「哪有这般容易。」
「那便你来教。」两榜进士,怎么也教得了。
「不是很想。」
「你多大了,还闹脾气?」江晓月有点儿哭笑不得。
温子智语气委屈地在她耳边说:「我这一路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啊,难道还不许我有点儿小情绪?」
江晓月好气又好笑,这人跟个小孩子吃些不知所谓的醋,简直没眼看。
春柳进来点灯的时候,温子智已经又摆开了棋局,拉着不情不愿的妻子对弈。
江晓月百无聊赖地落着子,有时甚至连想都不想一下,直接胡乱下子,温子智也由着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晚饭摆好,程玉生过来一起吃。
饭后,江晓月拉着他在院子里消了消食儿,顺便检查了几篇功课,才放他回去沐浴。
一路舟车劳顿,他们现在也算安定下来,晚上可以好好沐浴一番,睡个安稳觉。
初来乍到,明天开始,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姊姊——」
「嗯?」本已转身走开的江晓月听到声音有些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程玉生表情有一点点扭捏。
江晓月便笑了,又朝小家伙走了过去。
这一路行来他少有这样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事。年纪小小,被人迷昏了拐带出京,一路上肯定也是惊惧忧心,只不过一直没表现出来罢了。
程玉生拉住她的手,仰头看她,「你睡前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
程玉生一脸欢喜。
江晓月摸摸他的头,「先去沐浴吧,我一会儿过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程玉生蹦跳着跟着绿荷走开。
「小孩子。」江晓月低笑轻语,摇了摇头。
春柳也是满眼的笑意。
江晓月回房跟丈夫把事情讲了讲,让原本满心期待和妻子一起洗香艳鸳鸳浴的男人登时就不高兴了,脸拉了下来。
「你先洗洗睡吧,明天也还有事呢。」
温子智特别肯定地说:「最近三天我应该都只是应酬罢了。」
江晓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毫不退缩。
要知道,这一路走来,有驿站客舍还好,有时不免要露宿荒郊,他们的夫妻生活受到极大干扰,一直过得乱七八糟的,尤其是离京师越远,情况越糟。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们也算安定下来,眼看今晚就可以过上没羞没臊的荒淫夜生活,他都已经蠢蠢欲动了,结果妻子却要去给小屁孩儿讲什么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