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许妍给她包里塞了个大红包,快过年了,巴朵就要回老家了,“我也想不好给咱爸咱妈买点啥新年礼物,钱给你,你就买了替我传达心意吧!”
巴朵翻开红包,拿出来数了数,28张。她抽出来20张还给许妍,“你就算成了暴发户也不用这么急着散财哈。”
许妍把钱又推给她,没什么恶意地直白跟她说,“我真是不知道送你点啥,你不是喜欢钱吗,我正好发了不少工资。”
巴朵:“我喜欢钱,但也不是只要给钱就能让我高兴啊。”
许妍有些迷糊了,她因为从小就没碍着花钱,对金钱其实没什么概念。最近这么拼命工作,赚到钱的时候还没感觉,可是把钱给自己在乎的人时就觉得挺高兴。
她看巴朵真的不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没有诚意,连夜跑了彩票站去,把手里的两千块钱换成了一百张刮刮乐,装信封里重新送给巴朵。
没有人能拒绝刮刮乐。
巴朵当然也不能。
她拿了个啤酒起子,行李扔一边都顾不上收拾了,坐在饭桌上开启刮彩票之旅。
许妍搬着凳子坐在她旁边,给她收集中奖的彩票并且奉上欢呼尖叫。
巴朵手气不错,这把散票频繁小爆,最后一算中奖额,居然2000变2600,还赚了六百。
她们俩兴奋地都等不到第二天早上,当晚就裹得球一样跑去彩票站兑了奖,还没出店门,巴朵把中奖的钱转了一半给许妍。
两个人都很开心。
许妍觉得自己这样的新年礼物很不错,想要如法炮制,给爸妈还有林泽都来一份。
林泽轻飘飘给她洒了一头冷水:“凡是赌博,一定会输。”
许妍:“我运气好!”
林泽:“那我希望你的运气都用在你身上,不要分出去。”
许妍:“你好扫兴。”
林泽:“抱歉。”
两个人对着电话沉默几秒。
许妍任性地把电话挂断了。
挂完又有些后悔,刚想给他打回去,他发了条语音过来:“可以只买一张送我吗?我想要。”
许妍撅着的嘴巴变成平的,又变成弯的。
算你小子识相!
许妍是个给台阶就下的人,她接受了他不喜欢“□□”的想法,也决定把原来的送礼计划都改成只买一张讨个彩头。
可她给爸妈挑的是50一张的大票,给林泽就只买了张五块钱的小票。
去机场送机的时候许妍把彩票给了林泽,让他当面刮。
别人家送机都是你侬我侬依依惜别,他们俩是到处找便利店买口香糖换硬币,最后终于换到一枚,俩人蹲在椅子旁边刮刮乐。
运气确实不错,刮出来五块钱。
林泽把那张彩票,连同刮彩票的硬币一起装进了挂着捏捏玩偶的斜挎包里,不打算去兑奖了,要珍藏起来。
“我要走了。”林泽看一眼时间,摸摸许妍的后颈。
许妍撇着嘴,但是因为戴了口罩,看不出来她的难过。
可是林泽知道。
林泽不让她再送了,“过完年就回,回来就找你。口罩戴好,别在机场逗留了。”
新闻上说一场传染性极强的肺炎正在流行,许妍对当年的“非典”没什么印象了,但最近出入公共场合见到大家都戴着口罩,她也跟风囤了一箱N95。
送走林泽,她也立刻就回了老家,临走前还跑了个标,区妇联办的“和睦家庭文艺比赛”,已经定了要给许妍她们做,只需要填个申请表走走流程。
此时离除夕也仅有五天了,许妍偷了个懒,提前给自己放假,想要和爸妈多待几天,工作就留待过完年回来再做吧!
她飞回家以后还很谨慎地在自己卧室自行隔离了三天,确保自己在路上没有被人传染感冒发烧。
这波病毒强势,疫情发展迅猛,很快就演变成了灾难,死伤无数。
许妍妈妈是呼吸科的大夫,临危受命在医院值班,剩许妍和老爸两个人在家过的年。
许文标好不容易见到宝贝女儿,储物间里满满堆着的都是给她的零食饮料,一个劲儿说她瘦了,要她多吃点。
许妍送他个彩票,他一分钱没刮出来,也不碍着美滋滋地发朋友圈炫耀他有个好女儿。
许妍担心她妈,可那是她的工作她的职责,有更多病患需要她,许妍没法因为自己的私情就喊妈妈回家“避险”。
许文标安慰女儿:“放心吧,你妈身经百战呢,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你真让她回来,她心里还要不踏实了,她可是‘天使’。”
许爸最后这句话是笑着说的,许妍听着却笑不出来。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春晚节目,拿遥控器把音量调低,“爸,我让我男朋友给你拜个年吧?”
许文标:“哈哈,好啊……谁?让谁?”
许妍:“我男朋友。”
许文标:“哪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