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虽盛产丝织品,但老百姓天天做粗活儿,衣裳很容易磨损,反而总穿着麻衣。
初七脱掉旧旧的麻布外衣,露出里面的红色丝绸,顿时增色不少。
赵桑语望着初七,想起成亲那天。他俩成亲时的红衣,弄得仓促,也没经验,颜色远不如今天这匹布鲜艳。
如此艳丽的石榴红,都能被他压住,丝毫不见俗气,反而生出点清冷感……赵桑语深感时尚的完成度真是全靠脸。
赵桑语笑道:“你刚才还说,身为人夫,要得体,要沉稳呢,现在就穿一身红,自己不觉得尴尬吗?”
初七坐到床边,望着赵桑语,理直气壮,“那是对别人,你是我娘子,自然不在此列。我在你面前再怎么轻浮,都合乎人伦。”他拉过赵桑语,仰脸看着她,“还是说,你不喜欢我轻浮?”
喜欢,她可太喜欢了。
赵桑语忍不住咧开嘴笑,她的初七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不过,她向来有好胜心,才不肯落下风。
赵桑语手摸向包裹,拿起里面最后一件小物什,在初七眼前晃晃,道:“初七,你轻浮就算了,这个可怎么解释?”
初七眼神落在她手中的红色上。
赵桑语忍住羞耻,继续揶揄他,“你做的这个肚兜也太小了……我穿着根本什么都遮不住吧……你、你好变态呀……又轻浮又变态……”
啧啧,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初七被赵桑语的话惊呆,咬几下唇后,仍旧克制不住笑意。
他对上她的眼睛,道:“赵桑语,你才变态吧。你看清楚,这种尺寸怎么可能是给你的?这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穿的啊。你下个月就要生了,剩了点碎布,我顺手给孩子做个肚兜。”
赵桑语瞬间僵硬。
居然是做给小孩子穿?
……她还以为……他是想玩点刺激的……
她扯起小肚兜,一把捂住脸,扑在床上装死。
好丢人,丢人丢大发了。
初七哈哈大笑,戳赵桑语,“喂,别装死啊,怎么不继续笑话我?你快说,到底谁是变态?是不是你?”
赵桑语扭来扭去,躲开初七的手,滚进被子里继续装死……并思考重要问题。
她下个月就要生蛋了啊,她都快忘了这事。
大武国的女人,怀蛋只要五个月,还真快。
* * * * * *
春天已至,万物复苏,蚕宝宝也开启了新一轮生命循环。
布料的颜色种类定下来后,赵桑语便安排着家里人批量生产,至于她自己,就比较悠哉。
毕竟她是个待产妇,初七对她的要求仅有一个——多多休息。
赵桑语快活了小半个月后,估计着时候差不多,该准备下了。
她借口出去散散步,跑去陈郎中家咨询下,蛋蛋的具体模样。
陈郎中看到赵桑语就头痛,“你自己想作死,不要拉上我好不好?到时候初七发现你耍他,又要来跟我算账。”
赵桑语笑着安慰她,“谁让你跟初七当初一起骗我,他也该尝尝被人耍一顿的滋味。你放心,这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陈郎中拿赵桑语没办法,只好跟她说了下生蛋时的注意事项,以及大武国常见蛋蛋的类型。
赵桑语仔细听过后,心里计划好之后的行动,开心离去。
陈郎中倒在躺椅中,心好累,好疲惫,好想逃离双鹅村,好像远离赵桑语和初七这对神经病。
赵桑语在河边一路找寻,钓鱼佬应该就在这块儿吧。
果然,没过多久,她成功逮住人。
赵桑语道:“我记得,你家养了好几只大白鹅?”
钓鱼佬点点头,“没错。”
赵桑语笑道:“给我只鹅蛋行不行?要能孵出来的那种。”
钓鱼佬疑惑,“你要那个做什么?”
赵桑语语重心长,好心劝她,“有时候,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到底有没有蛋啊?有就给我一只。”
“当然有啊。”钓鱼佬收拾好自己的渔具,藏进草丛里,带着赵桑语去她家。
钓鱼佬的相公见她和赵桑语一起回来,心里高兴,最近赵二可风光了,自家那傻娘子同她在一起,说不定也能带着做点儿正经事。
于是,以凶悍闻名的钓鱼佬相公,表现出难得的贤惠,端杯茶给赵桑语就回房了,不打扰她们二人。
钓鱼佬带赵桑语去养鹅的棚子里,将正在孵蛋的大鹅拎起来,大方道:“你看看想要哪只鹅蛋,随便挑。”
赵桑语问道:“你这鹅蛋什么时候下的?还要多久孵出来?”
钓鱼佬道:“下了不到十天吧,估计还得孵个二十来天。你想养鹅的话,要不再等段时间,孵出来后我直接给你只崽子。”
赵桑语嘿嘿一笑,“不用不用,我就想要个蛋。”
她在窝里仔细对比了一圈,挑出最大的一只鹅蛋,揣进衣裳里。
快到家时,赵桑语将衣裳遮好,瞄了瞄院子,初七不在。厨房里有炊烟,他在做饭。
她趁机直接溜进自己房中。
按照陈郎中所言,大武国常见的蛋蛋有粉红、鹅黄、淡青、浅紫等色,上面会有不规则花纹,母方生下蛋后,就是以颜色和花纹为记号辨认自己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