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轻轻哼了一声,不理赵桑语。
赵桑语却对他的反应十分满足。她也没想到初七会突然出现在此,不过,他来得倒挺是时候,刚好能给她当模特撑场面。
桂花小倌儿听到赵桑语的回答,虚荣心被大大满足,不仅要了云中桂,还点了其他几匹布,要初七试给他看。
赵桑语见状,立刻拆开布料,往初七身上招呼。
楼下吵哄哄,花爹爹也坐不住,趴在栏杆上看赵桑语和初七的热闹。
不得不说,初七身材着实好,瘦高个儿,肩宽窄腰,皮肤又白皙,当布料的背景板简直完美。
任何颜色的布料在他身上,都能凸显出一个字——贵。
海棠醉是种接近玫红的颜色,但看时有点艳俗,但在初七身上,却很显白,衬得肌肤如雪。
还有一种紫色,老实说,在赵桑语看来,染得有点失败。
这匹紫色布过于艳丽,而且紫色颜料单价最贵,属于成本高且目测销量不佳的类型。因此,赵桑语也就独独染了这一匹,只当凑个颜色齐全。
没想到,这匹紫色布竟成黑马,卖出了今天所有布匹里的最高价。
赵桑语忍不住心生感慨,初七的皮肤恐怕是传说中的冷调白,这种基佬紫也能被他穿出奢华感,在一众布匹中脱颖而出。
难怪顶级模特的身价那么高……用这种模特的卖家秀,简直堪比诈骗嘛。
在赵桑语毫无良心的吹捧和模特初七的颜值加持下,运来的布匹竟然在怡红楼中销售一空,除了几匹远山黛。
远山黛是种接近黑色的墨绿,小倌儿们不喜欢这种沉重的颜色。客人们来青楼,就是图个开心轻松,远山黛不符合这里的氛围。
赵桑语收拾好剩下的远山黛,让初七赶紧算算账,看下今日的布卖了多少钱。
初七算出总账后,赵桑语笑得合不拢嘴。
她把银子聚在一起,拿出二两银子放进自己荷包里,剩下的银两,全部摊在花爹爹面前,道:“花老板,这些银子,先还给你,从三十两里扣除。剩下的钱,您要是信得过我,我加点利息,改天进城来再送给您。要是信不过我的话,我明天就专程跑一趟,给您送过来。”
花爹爹瞥眼银子,笑道:“赵老板言重啦,您这么会做生意,不用走出怡红楼便能赚小倌儿的钱还给我,我对您的实力,没有疑问。”他眼神转向初七,“况且,您还有这般俊俏的相公,若是没有点儿家底,人家凭什么跟着你呢,是吧?”
赵桑语笑笑没说话,花爹爹这话说的……仿佛她是个大丑男,初七就是丑男旁边的大美女,美女配丑男,大家理所当然夸那个丑男“一看就很有钱”。
拜托……她虽然在大武国算个瘦小弱鸡,但并不丑吧,也很有内涵好不好?
委屈屈,哼,面对客户还不能生气,更委屈了。
花爹爹凑在赵桑语身旁坐下,笑道:“赵老板,跟你商量个事儿?”
赵桑语:“何事?”
花爹爹看着初七,笑道:“要不,你把初七郎君借给我半个月,你的银子,你剩下的债务,全部抵消。如何?”
初七一听这话,立刻起火,好家伙,这厮居然敢算计到他头上。他看着赵桑语,目光如炬。
赵桑语看下初七,盯着花爹爹,毫不犹豫拒绝,“当然不行。我家初七可是正经人……我也不是说你们不正经,只是,大家各做各的营生,我不可能让初七来这里卖笑。”
花爹爹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又没打算让初七当小倌儿。我是看他长得俊俏,想让他在我怡红楼门口当个招牌,帮忙招揽下生意罢了。最近开春,歇了一个冬天,正是抢生意的时节。他只是干干净净站着,不需要做其他事儿,这个你放心,我保证。”
赵桑语不悦道:“那也不行。俗话说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初七站在怡红楼门口,哪怕什么都不做,从此以后,大家提到他,永远会绕不开怡红楼。我赵桑语再怎么穷酸,也不至于要把自己的相公送来抵债。钱我会还给你,这事你别再提。”
花爹爹见她生气,连忙笑道:“我也只是提议罢了,你个当家娘子不同意,我还能强行留人不成?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怡红楼也是正经生意呢。”
在这个年代,青楼的确是正经生意,由于油水多美人多,地方衙门还都格外喜欢这种销金窟。
赵桑语也不想把关系闹僵,道:“我明白,方才是我一时失言。花老板同我一样,都是生意人,在商言商,没什么。只是,世上有些事,不能全当生意去权衡。初七是我相公,我不会拿他当赚钱工具,还望花老板理解。”不理解也不会同意,不理解就骂死你。
花爹爹笑道:“好说,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娘。赵老板倒是罕见的正派人。”
赵桑语客气几句,便带着初七和孙工头离开怡红楼。
赵桑语看着满脸丧气的孙工头,道:“按理说,我同你也挺久没见,今日赚了钱,该请你吃个饭,但我着实没心情,估计你也没心情。孙姐姐,你早点回家,跟你相公好好吃顿饭吧。以后,你且好自为之。若再犯,我不会再帮你第二次,只当我们没认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