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上移,压在了他脖颈处。
她可以感受到, 他皮肤下的脉搏和喉结的起伏。
钱衷背上渗出一层又一层汗,他紧紧握住手里的丝帕,好好一方帕子, 被他揉捏得乱成一团。
“主子……”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 丝毫没有平日里在外人们面前的威严。
钱衷是钱锦绣最信任的近身奴仆。
在钱府中, 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后院那些男妾们都得巴结巴结他, 就盼着他能在钱锦绣面前多替自己美言几句,以换得娘子的些许宠爱。
可他在钱锦绣面前,从来都是任她摆布,听话至极。
钱锦绣很满意钱衷的乖巧,今晚,还对这只乖巧的家养之狼起了别样的心思。
钱衷的脸上逐渐也生出汗来,他的鼻梁很高,微微起伏着驼峰。
汗滴从他鼻尖滴落。
恰好落在钱锦绣的脚踝上,就在那颗金珠子旁边。
钱衷心中慌乱,捏着手里的帕子就要擦去,“对不起,我……”
钱锦绣打断他,“吻掉它。”
钱衷陡然一惊,抬头望着钱锦绣,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却见,钱锦绣盯着他,眸中带笑。
钱锦绣的笑,永远带着几分高傲。
她可谓天之骄女,天生富贵。
而他只是她的奴仆,从来不敢奢望她能正眼看他一眼,更不敢肖想肌肤之亲。
钱锦绣勾了下脚,再次说话,“我说吻掉它,你是没听到,还是说,你想忤逆我的命令?”
钱衷望着钱锦绣,她的语气,并不像平时那么跋扈,反而有种调侃的意味。
既然并非他错听,他毫不犹豫吻住她的脚踝,如她命令般。
只是,他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停下。
钱衷握住钱锦绣的脚踝,一路往上吻去。
他暗自观察着钱锦绣的反应。
他有时也会替她做些见不得光的暗杀之事,暗中窥伺是他常用的伎俩。
只是,他从来没像今夜这般紧张过。
他害怕从钱锦绣眼中看出责怪。
幸而,她没有。
钱锦绣没有阻止他对自己的冒犯,也没有抽回自己的腿。
钱衷逐渐往上,将钱锦绣压在床榻上。
他望着身下的她,停住一切动作,只是静静盯着她看,呼吸厚重而急促。
钱锦绣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住钱衷的侧脸,不悦道:“为何不继续?难道说,孟鹤山看不上我,现在连你敢也看不上?”
钱衷急忙解释,“不是!主子天生丽质,高不可侵……我、我——奴不敢以下犯上。”
钱锦绣笑了出来,扯住钱衷的衣襟,将他拽下来,在他耳边道:“今晚例外,准你侵犯。”
钱衷骤然心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悸动,将钱锦绣狠狠压住。
钱锦绣大笑不已,“对,就是这样。钱衷……”
隔壁,孟鹤山心烦意乱。
钱锦绣就把他关在她闺房旁边。
此刻,她和钱衷的动静全传到了孟鹤山的房间来。
笑声和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听得孟鹤山愤怒不已,心中狂骂钱锦绣。
姓钱的真是毫无节操可言,与人寻欢作乐,丝毫不加收敛,生怕别人听不到,朝秦暮楚,丧心病狂。
当年,他被钱锦绣和孟娘子定下婚事时,就立刻反对。
那时候,他父亲秦氏还在,亦是哀求孟娘子不要把他送去钱家受磋磨。
秦氏苦求孟娘子,“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娘。钱锦绣虽权财皆备,可为人花心放浪,根本不是良人。”
孟娘子只是嗤笑他们父子二人,“你们匹夫之见,什么都不懂。三郎吃我的喝我的,如今也该为孟家做点贡献。况且,进了钱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想要什么?别再叽叽歪歪。这门亲事,我说了算,没有商量的余地。”
自此之后,孟娘子再也不肯商谈此事,只等着钱锦绣来上门娶亲。
秦氏本就身体衰弱,因为孟鹤山的婚事,越发忧心,加重病情。
他靠在床头,流着泪,对孟鹤山喃喃道:“如今这一切,皆是报应。若是当年,我没那么傻,一切都该有所不同……”
秦氏出身极高。
陵京为大武国帝都。
陵京秦氏,则为孟鹤山父亲的母族。
大武国开国之际,得秦氏助力,因此,以纺织发家的秦氏,一跃成为陵京中名列前茅的世家大族。
从此之后,不再仅仅为商贾之流,而是跻身权贵之列。
几世几代,皆如此。
孟鹤山的父亲,名叫秦司玦,为秦氏一族的小公子,自小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
可长期优渥的生活,往往容易养出过分天真浪漫的子女。
秦司玦便是如此。
他的人生里,所经之处皆花团锦簇,所遇之人皆笑脸相迎。
丝毫不知人世险恶。
然后,有一天,命运让秦司玦与孟珍儿相遇。
孟珍儿便是孟鹤山的母亲,后来的孟娘子。
秦司玦和家里人一起去别苑消暑时,偷偷甩开下人,跑去山里采野果,结果迷路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