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初七自己愿意,谢林春也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叹息,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儿,真真令人担忧。
初七却笑得一脸幸福,“桑语对我也很好,夫妻间本就该相互体谅。”
谢林春生出股羡慕来,其实他很清楚,赵桑语为人跟寻常女子不同,初七嫁给她,一定会过得很好,至少不会受欺负。
二人定下此事后,又赶着准备下一件,明日便是婚礼,还有很多琐碎要操办。
等初七离开谢林春家,回到住处时,天已黑沉。
他往赵桑语房间走去。
赵桑语趴在桌旁睡着,手里还拿着个话本。
桌底下,赵小黄蜷缩着身体,亦是熟睡,时不时打几个呼噜。
油灯昏暗闪烁,映照着赵桑语的脸庞。
这个人,明天便是他娘子了。
念此,初七忍不住欢欣雀跃,嘴角上扬。他自己都不知道,赵桑语答应继续办婚礼后,一整天,他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初七弯腰,凑近,在离赵桑语脸庞仅仅数寸,唇即将碰到她脸庞时,忽然停下。
不行,不能这样。
万一惊醒赵桑语,她定然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明日便是婚礼,临门一脚,绝对不能因为一时欲念而坏事。
理智狠狠阻拦了他一亲芳泽的冲动。
初七小声叹息,伸出双手,将赵桑语抱起来,往床走去。
赵桑语睁开眼,迷迷糊糊。
初七低声道:“你趴桌上睡着了,去床上睡。”
赵桑语哼哼几声,再度闭上眼,她压根就没清醒过来,人家说什么也没听清。
初七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抱起地上的赵小黄,吹灭油灯,往外走去。
* * * * * *
“桑语,醒醒——得起床梳妆了,醒醒——”
赵桑语被人晃醒,睁眼一看,初七放大的五官堵在面前。
他一身红衣喜服,头发和平时随意的拢结于顶不同,今天他只梳了半髻,长发披下来,更添几分文雅书生气。发髻以红绸带捆绑,还戴了赵桑语送的玉簪子。
赵桑语半眯着眼往窗外望去,天还是黑的啊。
这个点,连鸡都没醒吧。
比起早起的痛苦,帅哥的叫醒服务都无济于事。
赵桑语翻个身,趴在床上哼哼唧唧,蹬着腿耍赖。
“烦死了烦死了——我要睡觉嘛——”
初七又是装可怜又是温声细语哄人,毫不容易才把这只懒蛋给弄起来。
赵桑语被初七弄到桌子前坐下后,闭上眼继续打瞌睡。
初七无奈摇头,打开首饰盒子给赵桑语梳头发。
等赵桑语再睁开眼睛,发髻已经梳好。家里镜子模糊,初七打盆清水过来给她照看。
赵桑语望着水盆里的自己,震惊于初七的手艺。
“你这头发梳得还挺好看啊。”
她大学时加入过汉服社团,时常跟朋友们打扮成古风模样参加活动,因此对常见的发髻有点了解。
初七梳的这个发髻好像是叫灵蛇髻,还挺仙气,不是电视剧里最常见的那种丑不拉几的农妇造型。
初七见赵桑语左照右看,笑道:“喜欢吗?”
赵桑语点点头,比大学社团的半吊子们梳得好看多了。
初七拿出发饰给她戴上,道:“等会儿涂点胭脂会更好看。”
他默了会儿,又道:“不过,桑语怎么样都很好看,不涂胭脂也好看。”
说着话时,他声音低低的,好似在害羞。
赵桑语也不是很懂初七害羞的点,他有时候感觉挺狂放,有时候又莫名羞涩。
娇娇七的心,海底针。
一番忙碌后,婚礼如计划般,顺利举行。
只是对于宾客而言,这场婚礼有些怪。
大武国的婚礼,并没有男子以红盖头遮面的习俗,新郎和新娘都是拜完天地后,一同去给宾客敬酒,跟现代婚礼相似。
但是,一般来说,新娘一方才是主导,新郎往往都是羞答答跟在后头。
眼前赵桑语和初七这场,却不然。
新娘子赵二仿佛心不在焉,看上去也不怎么兴奋。
反倒是新郎官初七,肉眼可见的开心,从头到尾,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初七平时并不是好相与的性子,不怎么爱笑,被人多看几眼都会瞪回去,若是哪个胆子大点的女人敢调戏他,他必然要骂人,甚至捡起棍子追着打。
今天却笑得跟朵话儿似的……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赵二这数月来,虽然有点进步,但总体来说,在村里也算不得有钱人家。
以初七的容貌和纺织手艺,嫁给这么个人,多少吃着亏,不知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今天来的客人,除了平时熟悉的那几个,大多数人怀着点看热闹的盼头。
大家还以为能看到初七临场悔婚之类的趣事,没想到竟会跟预料中大相径庭。
不过,俗话说,人靠衣装。
今日赵二打扮一番,还挺人模人样,跟初七小郎君站在一块儿挺般配。
初七和赵桑语迎宾后,站在院子中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