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少得意,我看你搞的那些把戏就知道你只会耍点小聪明,以为让出家产那些人就会放过你,你太天真了。”
奚落中析出一些隐情,褚潇挣扎询问:“当年你也这么做过?”
圣母时期的余婉宁当然不会装神弄鬼烧伤养子,她开诚布公向村民提出财产分配案,就此挑起杀身之祸。
“我那时误信歹人,真想放弃和前夫的约定和他远走高飞。谁知那坏蛋眼里只有钱,一心想着荣华富贵,当我准备放弃家产,并告诉他黄家的宝藏不存在以后他就跟我翻脸,把山上的土匪引到村里来打劫……”
余婉宁讲述旧事,内容只与星族男子的说法存在部分细节上的出入,由于使用了第一人称,怨恨情愫尤为强烈。
褚潇认真听完,这女人的遭遇也算值得吸取的营养,使得她对人性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同情、义愤是不可能的,她借着讽刺提醒:“你肯定没发现你做人有多失败,觉得掏心掏肺对渣男和村民付出就会感化他们。他们是很坏,但也不是无缘无故起黑心。你给他们的恩惠太多,姿态再随和也像高高在上的施舍,换成我也会讨厌。你来地球投胎前没受过职业培训?要是提前摸清地球人的习性也不至于搞成样子。”
余婉宁质问:“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投胎、培训?”
褚潇诧异:“你不记得前世的事了?”
余婉宁愤恨拔高:“你在挖苦我不得超生?这世上到处是坏蛋,只有杀光他们我才能获得安息!”
她黑化后观念偏激,稍微有点道德瑕疵的人都归入恶类,协助纵容佛姑随意杀人。
褚潇听口气她似乎不知晓自己的星族身份,再提醒:“你原是住在外太空四维世界的人类,转世到地球帮助这儿的人跃升,奉献牺牲都是你的分内事……”
脖子上的压力陡增,掐断话语。
余婉宁狞笑:“想迷惑我你还嫩得很呢,我再让你多活一会儿,你想怎么对付黄家人就放手去做吧,希望到时的剧情能精彩些。”
她施术囚禁对手,自身也深陷困镇而不自知,对长庆等人的仇恨因这些人的死亡没了着落,终日在她心里刮着罡风暴雪。目睹他们的幻像一遍遍惨死,稍稍能起到饮鸩止渴的效用。
呼吸在将近昏迷前重启,褚潇捂住喉咙伏地咳喘,气息久久不能复原。
黄源誉带人前来,见状忙叫人拉她起来。
她颈间的新鲜勒痕误导了人们,黄源誉气急指斥:“余婉宁,你想自杀?没那么容易!”
余婉宁修改了NPC的记忆,他们都不记得长庆曾经来过。
褚潇桀骜戏弄:“早跟你说过村子里闹鬼,刚才我差点被她掐死。”
她手边没有自缢工具,黄源誉等人半信半疑,都有些虚怯,然而财富的感召力远胜恐惧,有钱能使鬼推磨,发了大财还怕鬼吗?
黄源誉用拐杖抬起她的下巴,急躁威逼:“快说宝藏在哪儿,再敢糊弄人,就直接让你进猪笼!”
褚潇承认之前有些盲目自信,余婉宁控制着幻境里的一草一木,再多计谋都拼不过她的金手指。
等待兰焕救援最明智,眼下需要拖延时间。
她心思够活络,对策用之不竭,故作无奈地叹口气,扶住墙壁站起来。
“好吧,我带你们去找宝藏。”
到了月斜星稀的下半夜,田间地头的昆虫都睡着了,只精力充沛的夜风还在无休止地吹刮。
黄家人怕天亮后人多眼杂,赶路犹如急行军。黄源誉迈不动老腿就让后生背着他,褚潇也由两个男人左右挟持,几乎跑得脚不沾地。
经她指点,一行人来到西村口菜田边的大粪池前。
“就在这儿?”
人们相互觑睨,交换疑窦。
黄源誉凶狠恐吓:“余婉宁,你是不是在耍我们?我大伯父怎会把金条藏在大粪池里!”
褚潇说:“你这么吃惊,说明藏宝的地点够安全。我不说,谁都想不到这粪池下面埋着金条。你嫌脏大可以不拿。”
贪财的人们经不起她言之凿凿地煽动,为了钱,做几件腌臜事算什么?
行动前接连吓唬:“回头发现是假的,我们就立马撕烂你。”
褚潇微笑点头,向左近的坟堆走去,遭到喝止便说:“我受不了那臭气,先站远点儿,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吗?”
黄家人也认为狼群不会看不住一只羊,淘空“金汁”挖宝要紧,一起退掉外衣裤,三两合力掀开粪池上的石板盖。
夜间作业离不开照明,褚潇看着他们点起火把,悄悄移动位置,在火把探向粪池的一瞬,飞快扑到坟堆后隐蔽。
雷鸣般的爆炸声如期而至,裹挟粪水的强大气浪冲击力不啻高速奔驰的重幸卡车,粪池周围的地面都被掀开了,毫无防备的众人像纸片起飞,再似烂果坠地,眨眼功夫死的死,伤的伤。
褚潇得坟堆墓碑掩护避开震波,却没躲过从天而降的粪雨,只沾上几滴就已体会到跌入茅坑的恶心。
她先把感受放一旁,急着拓展报复计划,起身跑出十几步,瞥见在草丛里□□的黄源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