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杜缘第一次挨母亲的打,他呆看着眼前的女人,怀疑是妖怪冒充的,咧开嘴要哭,一团纱布狠狠塞到嗓子眼,将无助的哀鸣困在喉咙深处。
“你不是我们的儿子了,是献给神的祭品,先给我睁大眼睛看着仪式过程。”
徐心铭凶狠下令,一面给杜缘戴上特制的眼箍,阻止他闭眼。
五只大木箱已依次陈列在台前,工作人员打开箱盖,每只箱子里都装着一名被捆绑的儿童。
杜庆轩振声介绍:“这五个孩子是第一批祭品,和我儿子同一天生日。”
手下撕开五名儿童嘴上的胶布,凄惨的哭喊一声高过一声,场内的恶灵们受到吸引,整齐划一地朝向舞台。
褚潇的注意也被牢牢吸引了,照这情形看他们要进行最残忍的“小鬼祭”,用金木水火土五种刑法杀死人牲。
叶湄只简单介绍过这一邪术,不忍详述过程,褚潇当初想象半天,亲眼观摩才明白母亲为什么讳莫如深。
白色木箱里的女孩先接受“金刑”。
人们将一顶特制的金属头盔套在她的脑袋上,刚好包住上半个头颅。
头盔连接着支架和螺丝杆,转动螺丝杆头盔便不断收紧。
女孩痛得尖声嚎叫,头盔边缘流出血瀑,她只过了十几秒就没了声音,人还没死,下巴和牙齿已被压力压碎脱落,再过几秒眼球也从眼眶中崩了出来。
她小小的身体抽搐着,耳孔不间断地喷出脑浆,当颅骨像挤爆的番茄完全爆裂,才在极度的疼痛中死去。
观众席上又掀起热烈的掌声,恶灵们拥上台吸食邪能,剩余的四个儿童吓得住了哭,因惊厥呈现半昏迷状态,杜缘也差不多。
徐心铭劈头一盆凉水泼醒他,吩咐手下对绿木箱里的男孩实施“木刑”。
看到这儿,褚潇大致明白这仪式的原理了。
先用残忍的杀戮恐吓折磨杜缘,颠覆他的思想,让他最大限度感受背叛、恐惧、憎恨、绝望……进而遵照堕神的指使许下屠尽春浦人的恶愿。
第八十二章
兰焕和兰思思回到公寓, 徐心铭已不见了,无疑是被阿达尔带走的。
兰思思说:“我们给了褚潇结界的通行权,看来真是她把邪能输送给杜缘的, 否则阿达尔不可能带走徐心铭。”
她像个独、裁的法官, 口一开褚潇就成了罪犯。这让兰焕相当不满, 当场澄清:“潇潇说是蚊子做了传递血液的媒介才让杜缘受到污染, 她不是故意的。”
见上司冷嗤, 他加大辩护力度:“潇潇真是您认为的那种人, 刚才就不会甩开我, 任由自己被阿达尔掳走。她是携带伊兰娜的诅咒没错,但一心向善,宁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到目前为止都没让我失望过。”
兰思思眼里冒起冰棱,坚决驳斥:“那是因为你太主观了!那丫头精着呢, 知道害死这里的居民她也会失去生存资格,不如跟阿达尔走, 那样还能保住小命。”
这擘两分星的分析也在兰焕脑中存在过,解读方式却不同。
即使褚潇的选择出于私心, 选择结果仍是保护众人牺牲自己,这证明她知道善恶,并且能够主动弃恶从善。
没有人生来圣洁无暇,每个高尚的灵魂都是在与人性阴暗面的长期斗争中升华的, 褚潇能做到这一步已算踏上修行之路,依照高维世界的规矩,神明们应极尽所能呵护引导, 而不是粗暴地否定她。
蹊跷感由此诞生,他犹豫着向兰思思提出质疑。
“老师,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我总感觉您在针对潇潇。”
兰思思哼笑:“确实是错觉,我对她的评判历来公正无误,倒是你,慌不择路地把她当成救命稻草,早晚会走上歧路。”
兰焕察言观色,明白双方无法达成共识,理智避让道:“我先去找潇潇,阿达尔可能把她带去仪式现场了,请您继续帮忙搜寻。”
兰思思无言地消失了,兰焕相信她会恪尽职守,瞬移到春浦南郊的平顶山山顶,这里能俯瞰整个春浦市,他来过好几次,想再试试寻找可疑地点。
附近隐藏着恶灵的气息,他认出吱吱,喝令它过去。
吱吱贼头贼脑钻出树丛,怯惧道:“兰焕,我是来找你的,褚潇去哪儿了?”
兰焕厌恶这肮脏丑陋的家伙,念它是褚潇重要的朋友,爱屋及乌地给予三分好脸色。
“她被阿达尔抓走了,我正在找她。”
吱吱目睹了杜缘被附身的过程,担心监护人们错赖褚潇,忙为她作证:“褚潇没跟堕神勾结,你们可别冤枉她!”
兰焕知道它一直陪着褚潇,听它交代的情形和褚潇的说法一致,更没什么可怀疑的,说:“我相信她,会跟同事们解释的。”
吱吱与褚潇同气连枝,凡是对她产生威胁的人和事它都会细加观察,支吾两声,在兰焕询问下煞有介事告密:“最仇视褚潇的是兰思思对不对?刚见面时我就觉得她很奇怪。”
它再次陈述在小双井村火灾现场曾察觉兰思思的能量频率出现过细弱的波动,冒着开罪监护人的风险提醒:“这些事你最清楚不过了,高维人类的能量产生波动就那么几种原因,最常见的一种就是当事人的心智受到污染,能量不纯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