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璐之前跟这伙训练有素的壮汉交过手,知道寡不敌众。她不甘就擒,想在临死前出口恶气,奋力躲开敌人捉拿, 调头直扑沙发上的龚一航。
揪住老贼衣领前一刻几只枪口从不同方向瞄准她,喽啰们异口同声威喝:“再动打死你!”
曹云璐的拳头在空中停顿半秒,到底狠狠挥出。
龚一航大声痛呼, 嘴角鼻孔一齐见血,右边的两颗大牙登时松动了。
老板挨揍, 喽啰们赶忙七手八脚抓住曹云璐,几记乱拳后一人将枪筒伸进她嘴里,使劲朝嗓眼里顶,另一人揪住她的头发逼她抬头。
曹云璐无法反抗残暴凌虐,憋得满面红紫,喉咙里不时钻出悲愤的哀鸣。
龚一航这类人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从昨天的法事可知他杀起人来那叫一个稀松平常。
褚潇见他骂骂咧咧要行凶立威,立刻高喊着大步上前,一个喽啰立马举枪指住她的眉心。
“再动连你一块儿打死!”
那人长相凶恶,视线比锥子还狠,扎在褚潇身上却像雨淋石板,因她不合情理的镇定反弹出惊异。
褚潇直视他的双眼,双手猝然抓住他持枪的手腕,用力向下拉,枪口落到胸膛位置时替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透过消、音、器在她胸前炸出一大块血花,再透胸而过射进墙壁。
这是致命伤啊!
人们骇目震心,那喽啰误杀了老板的重要目标最是惊恐,不料本该虚软倒地的女孩竟猛力夺下手、枪,退后一步瞄准龚一航。
喽啰们受到双重惊吓,仓促中举枪威胁。
他们惯于行凶,经验老道,这一两秒内已看出褚潇的状态根本不像伤者,她前襟上的血迹在晕染到腹部时停住了,正常情况下那种枪伤的出血量远不止这么点。
发自内心的恐惧令他们不敢妄动,慌促等待老板指示。
褚潇笑盈盈吓唬龚一航:“龚大师,你一定通过天一阁内部的监控系统看到我们和恶灵战斗的场面了,现在这些人同时开枪也不见得能杀死我,我却铁定能要了你的老命。”
龚一航死死盯住她,欣喜仿佛漫出杯沿的饮料,惧意只是浮面的小冰块。
假如这拥有“不死之身”的女孩和她那姓陈的师姐是他苦苦寻觅的“魂具”,他的“升仙”宏愿便可实现了。
鉴定魂具费力伤财,不如让那恶灵代劳,运气好还能捞笔附加值,让他的金主们赞助几个亿的香火钱。
他挥手命手下们放下武器,装出长者风度劝告:“褚小姐,你那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我是来找你做买卖的。”
褚潇占据上风,谈判之前先挤兑:“你都把我的命卖给恶灵了,还想让我自掏腰包买棺材?”
龚一航脸皮厚如铠甲,老练地粉饰罪过。
“你就当我们不打不相识,毕竟现在只有我能彻底帮你躲避警方调查。”
案发地点在天一阁,他肯配合销毁监控,圆谎窜供,会为她们争取更多时间。
褚潇认为这买卖能做,让他开条件。
龚一航说:“我想要那只恶灵,等你们制服它,我的人会负责活捉。”
他将囚禁吱吱的玻璃罐放到茶几上,光线变化,罐身上露出许多奇形怪状的花纹,定是降魔的法咒。
“你这只看门狗很忠诚,习性都不像恶灵了,是从小用你的能量喂养的吧。”
褚潇不予理睬,自顾自问:“你想派人协助我们?”
然而龚一航只想做无本生意。
“不,我那些手下蠢头笨脑只会添乱。我让他们悄悄跟着你们,事成之前绝不插手。”
他有心杀害她们,这会儿即可动手。
褚潇知道前怕狼后怕虎难以成事,分清主次矛盾,准备抓大放小。
反正她的身体很耐用,其余人的死活都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但求善意机制别碍事。
她松开手、枪,用手指勾住扳机护环交还给对面窘迫的喽啰。
喽啰刚要接,她微微撤手,朝曹云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放人。
龚一航见她同意合作了,让手下松开曹云璐。
曹云璐揉了揉痛麻的嘴,愤怒有增无减,质问龚一航:“你要那恶灵做什么?”
职业本能提示她防范一切罪行,这老头儿并非寻常江湖骗子,得到恶灵定会谋财害命。
龚一航看她一文不值,讥讽:“曹小姐,你能不能继续做警察还得看我高不高兴,劝你先顾好自个儿的小命吧。”
他珍惜宝贵时间,生意谈完便揭开玻璃罐的盖子释放吱吱,起身向褚潇道别。
“方小姐的后事我一定帮你应付得妥妥当当的,你们安心行动吧,希望下次见面也能看见活生生的你。”
一行人大摇大摆离去,曹云璐窝火憋屈,将那不争气的防盗门踹得山响。
褚潇勾起吱吱的下巴教训:“你也太不争气了,连个糟老头子都对付不了。”
吱吱垂头丧气,委屈地缠住她挨蹭。
褚潇想它来地球以后只开过一次人荤,之后仅以老鼠昆虫为食,能量增长缓慢,未来还有硬仗要打,有必要给它补充营养。
想罢扭头问曹云璐:“曹警官,你们小区有吸毒人员吧,你知道他们住几栋几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