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以前自己看过的水下舞，默默地为那些在水下跳舞的舞者竖了个大拇指。
小英见裴芝喘气的样子，情不自禁地举起相机又拍了。
没办法，拥有一张那么牛逼的脸，不管做什么都能出片。
等裴芝喘完气，就接着拍下一组照片。
小英一挥手，造型师就来到裴芝身边，他们把裴芝戴的假发铺散在海面上。
黑蓝色如海藻般的头发随着海水涌动，裴芝背对镜头微微侧脸。
一小块月光落在她唇齿之间。
小英又挥挥手，工作人员们把裴芝抬到了岸上的礁石上。
她上半身在礁石上，下半身依旧沉浸在水中，黑蓝色且点缀着小颗珍珠的发搭在她的脸颊上，手臂上。
小英激动又克制地跺了一下脚，连忙拍照。
在此之前的照片，裴芝皆未露脸。
“嗯，躺在沙滩上，对，就这样，用平常的眼神就好了，”小英道，“你是那种少有的，出了校园但是眼睛里还露出清澈愚蠢的人”。
裴芝，“……”
不好意思，她穿书之前确实没毕业。
裴芝躺在沙滩上，任由造型师们给她摆头，又在她身边摆贝壳，她也悄悄瞄了一眼出口处的楼盛。
楼盛隐没在一片暧昧的灯光里，裴芝尚且看不清他的表情。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呀，”裴芝侧头小声地问了一下工作人员。
“晚上九点啦，”工作人员也小声回答。
九点了。
那距离男女主遇上也就快了。
在书里，男女主是在宴会的中途上遇见的，而书中提过一句宴会实在晚上十一点结束的。
而他们入场的时间是八点。
男女主命运的齿轮就要开始转动了！
那离她跑路的时间也不远了！
裴芝不由得兴奋起来，还嘴角上翘。
小英立马抓住这一瞬，然后近距离怼脸拍了一下。
待到工作人员退到一边去，小英道：“保持刚才的笑容，我多来几张”。
于是裴芝就开始想象自己跑路的日子。
她，有钱。
每天都要充一个小时的648！
乙游那么多！有很多个野男人！
最最重要的是——
可以不用写论文！
导师跑路了？
没关系，她穿书了！
好耶！
裴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小英又让造型师给换上他设计的礼服，让裴芝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去看陆地上的植物。
在又拍了半小时之后，小英挥挥手让裴芝休息了。
裴芝搓着脸，回到了楼盛面前。
她看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人。
嗯？？？
裴芝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了，宴会就要结束。
女主怎么还不来？
裴芝忍不住问道：“老公，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楼盛摇摇头：“没有”。
“这样……”裴芝略微思索一下，也就没再多想了。
她知道命运这种东西是很强大的，它不被人看见，但是注定。
她曾经看过这样一个视频，“男人的狗被车撞死了，他重回过去把小狗关在家里，等他下班回来发现小狗吃了垃圾桶里的鸡骨头死掉了……他一次一次地重返过去，一次一次地排除让小狗死掉的原因，但是小狗一次一次的死亡”。
不管她如何插手，命运都如同洪流般奔向前，她不过是在其中掠起一些水花。
“男女主总是会遇见的，”裴芝心想。
她又看向楼盛。
“要来拍照吗？纪念一下”。
人们总是喜欢用照相的方式留住一些人或者物。
裴芝很少拍照，她唯有的照片都是毕业纪念照。
但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和楼盛拍个照。
就当纪念自己穿书成女配的事情了，裴芝这样想着。
女主来了后，她就会慢慢淡出楼盛的生活，关系淡了，再提出拍照会让人觉得怪怪的。
现在他们关系不咸不淡，提出拍照这个要求，正好。
裴芝回想了一下，发现她上次拍照还是在大学拍毕业照的时候。
裴芝重复一遍：“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拍一张试试嘛！”今天是女主来临，改变心冷面冷的男主的日子。
楼盛偏头，就看见裴芝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纤细白皙的手微微陷入黑色的布料，手背淡蓝色的血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可以，”楼盛最后还是点头。
于是裴芝把楼盛腿上的袋子和披肩放在了一边，然后推动轮椅，把楼盛推到了人工海滩的一块礁石对面。
裴芝套上那蓝色的鱼尾，坐在礁石上和楼盛面对面。
她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搭在楼盛的腿上，用湛蓝色的眼睛看着楼盛笑道：“临时想了个设定，深海里来的小美人鱼用魔法治好了你的腿。”
纵使是楼盛听了，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有没有什么代价？”
奇迹和魔法不是免费的。
裴芝歪头想了下：“代价是小美人鱼的生命”。
楼盛唇边的笑意却消失了，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悲伤的故事。
小英在一旁，拿着摄像机咔嚓咔嚓地拍照，还腾出手在摄像机边上竖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