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陡然发生碰撞，一切声音变得惊恐嘈杂混乱，席岳疯狂的话语在最后截然而止。
宋舞的记忆停留在了席岳流满鲜血的头上，时间仿若停止，整个世界都在刹那间恢复寂然，窒息、痛苦如一块被打湿的布盖在宋舞脸上。
她也好难受，好像鼻口被堵住难以呼吸。
“宋舞。”
“宋舞。”
怀里人突然安静，季骁虞察觉到不对，抬起宋舞的下巴，在看到她奇差苍白的面色后，神情秒变，稍稍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宋舞。”
“别跟我装。”季骁虞蹙眉警告：“我数三下……”
要撑不住了。
宋舞的身体越发软绵，在季骁虞身上靠了个满怀，在意识到宋舞晕倒前，季骁虞最后听见了她念叨“席岳”的名字。
似痛苦，似遗憾。
季骁虞身边有认识的人问：“吓晕了，还比吗。”
嬉笑声响起，“怎么比，绑你后背上？”
“那还能开车吗，魂都被勾走了吧，哈哈……”
季骁虞猛瞧过去，眼神阴冷地盯住对方。
“还，还是抬一边儿吧……”
宋舞被抱上了车，季骁虞帮她把座位调整了下，又打电话给季家相熟的家庭医生，问了急救和缓解方案，沉着一张脸，把耳朵贴到宋舞胸脯上。
心率还算正常，检查过后，宋舞还没醒，季骁虞跟医生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手机里窜出几条一晚上没看的短信，秦绌的名字夹杂在里头，季骁虞面无表情地打开扫了一眼。
秦绌虽然年纪小，却很会说话。
她在短信里不问季骁虞跟宋舞什么关系，就跟当天没见到似的，只字不提。
倒是充满关怀和自然的问及：[季先生，你到家了吗，天气预报今夜有雨，记得多添件衣。]
秦绌还添加了个小小的标签和一个可爱的表情：[另，今晚让季先生破费了，不知道能不能下次换我做东。下次见。]
真有趣不是，季骁虞都没说过有没有下次。
赛车开始了，人群欢呼，热闹显得靠在车门上阴郁安静的季骁虞格格不入。
他回头瞥向车内还在昏迷中的宋舞，睡着后的她容颜纯洁无害，甚至因为山上的冷风而抱紧自己的双臂，努力将自己蜷缩起来的模样宛如一只蠢笨的蚕蛹。
而后，季骁虞丢了件外套到她身上，宋舞寒冷的半身顿时被暖烘的热意盖住。
空气中点燃一根香烟。
过了会，几个穿着火辣的年轻女孩路过，冲他挑逗微笑，季骁虞指尖弹了弹烟头，扯了扯唇角，看人的脸色，冷厉而倨傲。
那一巴掌不是白让宋舞打的。
季骁虞晚上根本没尽兴，爽快没感觉到，糟心的却不少。
不过没有第二次了。
下回再见，他会让宋舞心甘情愿把自己送上他的床。
第23章
宋舞是被一阵响动惊醒的, 她惊坐起来时季骁虞已经不在车内了，而是在别处听别人说话。
他抱着双臂，盛气凌人的姿态让宋舞心有余悸, 然而在看到身上陡然滑落的外套后，宋舞又微微一怔。
就在她发呆时, 季骁虞好像发现她醒了，盯着车内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跟人说了句什么，步履闲适地走过来。
这时赛车的选手好像回来，落后的车似乎不服气,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撞向了第一辆, 激烈的碰撞声让宋舞应急得打了个颤，回头缓缓望去。
那边很快围满了人，一个不算多大的少年被拉出来，就在冲突爆发之际，一个人影卖力拨开了人群挤进去，护住即将被教训的少年, “干什么你们？谁敢打他,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宋舞坐在车上看得更清楚，在那道身影闯入视野后, 就连季骁虞过来的动静都没法让她多家关注。
而就在季骁虞打开车门那一刻, 他看到宋舞紧趴在右车门上，一副上半身都恨不得顶出去的样子。
季骁虞刚要出声问她是不是发了什么癔症，就听旁边呢喃了一句“妈妈”，登时沉默, 神色奇怪地追着宋舞的视线望去。
在被带到一辆车旁后, 程驰墨恼怒地瞪着眼前的老女人, 手里的车钥匙也被对方带来的保镖夺下，当着其他人的面，火气冲天道：“要你他妈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啊？”
宋鸿芸面带微笑，像是不在意的回应，“驰墨，阿姨是真的关心你，今晚太危险了，回去要是让你爸爸知道……”
“我愺你妈，你再跟我提他？”程驰墨上来就要揍人，那架势太凶，就连宋鸿芸也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好在身边有保镖，及时将人拦下。
她舒了口气，正要再温柔劝说对方跟他回去，偏移的目光忽然对上一双正默默看着她，乌黑漂亮安静而忧郁的眼睛。
对方与她有着相似的五官，更年轻更秀气标致，还与一个男人坐在一辆车里，就在他们附近，不过一辆车的距离。
程驰墨：“宋鸿芸，你就是个臭女表子，别以为你跟了程海生你就有资格在我跟前耀武扬威，你他妈就是个该死的小三，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让你进我家的门。”
“等着，我看是程海生命长还是我命长，他敢娶你老子就让他绝种，一对奸夫□□我愺……”
少年的脏话在听多了污言秽语的宋鸿芸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在被宋舞看见的情况下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