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那边。”云起拉了拉她。
乐秧顺着云起的手指看过去,稀稀拉拉的老年人正在填补被洪水冲走的空缺,跟江州堤坝那里都是穿着制服的府衙人对比明显。
“韩大人,据我所知,江州每年都向朝廷要修缮堤坝费用,怎么这里的堤坝看上去像是年老失修。”
说话间,空中又飘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丝,赵福拿了伞给她撑上,韩昌想了会儿才回答:“拨到县里的银钱,我们都用在堤坝上了,有郡主想看可以查看账房。”
乐秧点点头,又指着那些老人:“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都是县里自愿来修建堤坝的农户。”韩昌道。
又在堤坝上看了看,在雨势渐大后,他们才准备回到客栈,韩昌则是直接回到县衙,说是要给她取账本。
他们回到客栈,乐秧走在前面,就看到他们小院儿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位女子,双手环抱住自己的瘦弱的身体,一双杏目盈盈望过来,看着着实楚楚可怜了些。
她转身看向身后有些慌乱的云起,叹了口气。
还不待她说什么,那女子就向他们扑了过来,被护卫被拦在几米之外。
“少爷,少爷你买了白芷,白芷就是您的人了,您就让白芷跟了您吧!”
乐秧眼瞅着这位白芷姑娘哭诉的情真意切,她没打伞,护卫更不会好心肠地给她撑伞,于是她浑身很快就湿透了。
云起撑着伞站出来,有些恼怒:“白姑娘,我都说了,我只是出钱帮你,你不用来伺候我!”
白芷瞪圆了双眼:“可是白芷是卖身葬父,而公子买下了我。”
“你怎么就说不通呢!”乐秧看着云起有些被气到了,便好整以暇地问:“白姑娘,这位公子是买了你,但他也说了放你自由,你怎么就上赶着来伺候人呢?”
白芷看见跟前容貌气度都顶好的女子有一瞬间的愣怔,但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低眉顺眼道:“公子对我有恩,我肯定是要报答的。”
“那他现在明显就是因为有你的出现产生了困扰,既然你要报答他,怎么不解决他的困扰,也就是听他的话离开他呢?”
乐秧好笑地看着白芷哑口无言,随即施施然走向了小院儿,云起本来准备立马跟上的,但看到跪坐在雨里的白芷,又想到她才失去了唯一的家人,心下不忍,又掏了些银钱给她。
“白姑娘,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你寻个时间去离开这里,就不用担心那恶霸了。”
说完,云起就抬脚跟上了她的步伐,乐秧自然是把云起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没计较,回了屋子。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一进门,云起急急地跟在她身后解释,乐于转身接过阿福递过来的热帕子擦拭脸,又擦了手,又顺着阿福换了沾染了雨气的外衫里衣。
阿福抱着换下来的衣衫出去了,乐秧饮了口热茶,这才缓缓道:“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云起善良。”
云起坐到她身边,待人和善的他说道:“我一直不让她跟来,但她都不听,直接跟我回到了客栈,小姐又发热,我就没有告诉小姐。”
乐秧摇摇头:“这件事最关键不是在于你有没有告诉我。”
看着云起不解的眼神,乐秧问:“那重来一次,你还会从恶霸手里救下她,给她葬父钱吗?”
没想到她的提问,云起呆愣在原地,随即愣愣地解释:“周围的人都说那恶霸打死过自家妾,白姑娘过去定然活不了,情况太危急了……”
“所以你还是打算救。”乐秧叹口气。
“云起虽没有官职在身,但也不能忍受百姓被欺压。”云起一字一句缓慢地说着。
乐秧表示理解:“所以在你出手后,就应该想到带来相应的麻烦,云起,在很多时候呢,能解决掉带来的麻烦,再帮助,也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云起皱着眉思考片刻,又舒展开来,害羞地握住她的手:“还好有小姐愿意相信云起,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乐秧看着云起这般天真烂漫的样子,也是一阵恍惚,但也没有多想。
次日没有下雨,乐秧便想出去逛逛,云起出门时,左顾右盼,果真没有再见到白芷姑娘。
路面上被雨水冲刷干净,也显得没有那般破败,加上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或许想到即将家人相聚,路人面上也少了几分死气沉沉,街边偶尔有开始卖花灯月饼的小贩。
与之对应的,几人不同于周围人的精神面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没什么好逛的,”走在一边的孟云起忽然停住脚步,“小姐,哥,我就先回客栈了。”
她与云起同时转头看向孟云程,云起劝道:“云程,你回客栈也无事可做,何不在外间逛逛,消磨些时光。”
乐秧没出声,也只是看着孟云程突然看了她一眼,随即烦躁地抬手抓了把头发说:“我回屋睡觉,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转身大步离开。
孟二态度的转变,让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云起突然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说:“小姐,你说云程是不是想通了,支持我们在一起,所以才不想打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