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的时候不巧,启元帝正好去往了慈宁殿,她不想过去,便想待在甘露殿里等着起原创回来,但太后不知道她怎么来了,就派人把她带了过去。
她擦拭着又冒出来的汗进了慈宁殿,最先看到不是太后或者启元帝,而是冯芝兰与白芷,她有些呆愣。
两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见到她的第一面就给她行礼,乐秧抬手让她们进来,也不搭理她俩跟在她身后进了内殿。
进去之后,乐秧就看到侍候在太后床榻前的梅月窈与坐在一边的启元帝,空气浓重的药味让她不适,她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上前给三人见礼,启元帝让她免礼,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秧秧,来了舅舅这儿。”
她无视床榻上的太后斜她的一眼,径直朝启元帝走过去,但也没有背了梅月窈于太后的注视下与启元帝平起平坐,她坐在了启元帝身侧的小榻上。
“郡主好久不见,看着消瘦了不少。”梅月窈坐在太后床榻前,一边同她说话,一边给太后喂药。
乐秧诚实道:“贪凉肠胃不适,导致胃口欠佳。”
太后狭长的眼眸看向她,薄唇吐露出刻薄的语言:“郡主这日子过的好,真是有个好舅舅。”
乐秧还未搭话,梅月窈就笑着说:“陛下就这么一个外甥,上点心也正常。”
“上心上到整日整日待在一起?”太后拔高了声音。
启元帝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说道:“母后,您还生着病呢,别激动。”
太后没好气道:“你还知道哀家在生病?要不是月窈与两个孩子照顾着我,哀家还能更严重一点!”
“那就是慈宁殿的宫人偷懒没有照顾好母后,朕把他们都处死重新换一批伺候母后。”
启元帝平静无波的话语,直接让在场所有宫人都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太后不悦道:“你这是存心想气死哀家?”
梅月窈把手里的药碗放在一边,抬手给太后一下一下地顺着胸口,轻声嗔怪了声陛下,启元帝这才慢条斯理道:“母后还当真了不成?”
太后冷哼一声:“这次封的县主倒是封对了,知道感恩,时时刻刻都想着到哀家跟前尽孝。”
被点的乐秧闻言扫过站立在一旁的白芷,竟是不知道这白芷已经与太后到了这般地步。
启元帝那双与太后如出一辙的狭长眼眸盯着白芷,半晌才道:“荣安县主性情良善,也确实孝顺,母后喜欢就好。”
白芷也顺势道:“能够侍候太后娘娘是白芷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福分,这都是白芷应当做的。”
梅月窈也言笑晏晏:“是啊,荣安妹妹心灵手巧,还精通医理,是个妙人。”
乐秧瞧着梅月窈的笑脸不置可否。
太后中暑不宜贪凉,殿里就太后跟前一小盆冰,又是浓重的药味儿,味道跟云起为她调的香天差地别,乐秧很快就受不了了。
她抬手接着擦鼻尖上溢出的汗水时,用衣袖捂住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清香盈满鼻间,乐秧这才觉得好些。
身侧启元帝慢腾腾地站起身道:“母后,朕还有些政务未曾处理,这就回去了。”
太后挥了挥手,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下月你老师大寿,你陪着月窈回去看看。”
启元帝应了声,除了太后外,所有人都站起身恭送他,乐秧也跟着站起身冲太后与梅月窈告辞,随后搭上了启元帝伸过来手,由着启元帝把她带出去了。
等再度回到甘露殿,乐秧又是满头大汗,经受不住身上的黏腻,乐秧还说去洗了个澡。
她出来后,刘保宁照常给她准备了各色冰饮,她刚要伸手去拿,却被启元帝中途截胡。
“不是说肠胃不舒服?”
乐秧凑到启元帝跟前,直勾勾地看着白玉碗里的冰沙,嘴里说道:“吃一点点不碍事的。”
“真有些瘦了。”
启元帝倏地接近她,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容,半晌才得出个结论,然后就是说什么都不给她吃冰沙。
启元帝无视她的接近,继续将白玉碗拿到她够不到的地方,乐秧也咂摸出味儿来了,启元帝就是想逗她,于是她也顺着启元帝的意思,踮着脚去够。
他不断地变换着手,乐秧就跟着转换方向去够,她感觉启元帝动作停滞一瞬,于她抓住了时机成功的拿到了白玉碗。
冰凉的触感从手尖传来,乐秧正欲拿勺子挖冰沙时,同样冰凉的温度从她脖颈传来,乐秧下意识把脑袋歪向肩膀,夹住了那突然出现的东西。
启元帝的手。
她抬起脑袋,启元帝那只手也没样抽走,她也不吃冰沙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启元帝。
启元帝摩挲着她的脖颈,抽回手才问道:“郡主府蚊虫很多?”
“还好吧,有云起配得驱除蚊虫的香囊,没怎么被咬过。”乐秧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去摸启元帝摩挲过的位置。
启元帝答道:“是吗?秧秧脖颈都被咬了。”
乐秧动作一顿,想起昨晚的云起似乎格外喜欢这儿,便也知道启元帝说的被蚊虫咬的痕迹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