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药膳已经做好在厨房了,你吃点,”孟云起犹犹豫豫地说,“今日时辰快到了,我该回去了。”
乐秧“嗯”了一声:“云起有心了,你快些回去吧,快赶不上了。”
孟云起感激道:“我知道,药膳一定要记得吃。”
今日太累,她没有跟着送孟云起回去,便让人把药膳端上来。
这些时日,孟云起都盯着给她做了药膳,还要亲自盯着她吃下去,有时孟云起不在,赵福就要盯着她吃。
乐秧看着满桌子的药膳叹了口气,赵福正欲说些什么让她吃,乐秧就道:“阿福,我好久没有吃到你煲的汤了。”
赵福一愣,又惊又喜道:“奴才现在就去给小主子煲。”
乐秧急忙拦住他,可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劳累了一天,还要去给她煲汤,只说改日再喝。
次日她就进宫跟舅舅禀明情况。
她来的时候,正巧遇上几位紫色官袍的大人出来。他们见她,互相对视一眼,还是跟见礼:“郡主。”
乐秧从他们官袍上扫过,道:“几位大人这是要回去了?”
这几位大人都在宫宴上见过,其中还有孟二的父亲孟御史。
这几位大人都是清流文官,他们有自己的傲气,虽然碍着身份要给她行礼,但神色间依旧因为她的做派看不起她,仿佛不拿鼻孔看她,就有失文人风骨,此时更是没有人搭话。
乐秧也不恼,孟御史倒是在周遭人诧异的目光中回道:“回郡主,我们议完事,正要回去了。”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乐秧就进甘露殿见舅舅了。
启元帝笑着冲她招了招手,乐秧走过去,启元帝递了一个折子给她,她扫了一眼,是江州地方官员写的,江州常年受水患影响,需要年年检修堤坝等,基本写折子上来就是要钱的。
乐秧不解其意,启元帝道:“秧秧事情完成的很好,舅舅要奖励你。”
不知道启元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乐秧张口调皮道:“奖励这个折子?”
启元帝笑得乐不可支:“当然不是,只是舅舅突然想起来,那前朝的晋王驻地就在江州附近。”
乐秧仔细思索了会儿才想起启元帝口中的晋王是她的皇叔,没有留在彧都,而是去了外地。现在前朝都已经覆灭,那老皇帝已经身首异处,这晋王难道还能翻起什么浪花不成?
“那晋王倒是聪明,从朕攻下彧都后,他就自行幽禁在府中,说起来,这晋王除了胆子小不站嫡出之名外,他倒是比那老皇帝聪慧得多,所以他一度升起过造反的念头……”
原来那晋王还想过造反吗?只不过启元帝与她说这些又是做什么?
难道那晋王又想造反,让她去平定不成?
启元帝讲着,乐秧就静静地听着,他猝不及然地盯着她,欣赏完她被吓了一跳的神情后,然后才道:“秧秧,这就是舅舅送给你的奖励,你仔细听好。”
乐秧做出垂耳恭听的样子。
“那晋王在十几年前一度要揭竿而起,但他驻地附近有一队骑兵一直往彧都的方向移动,晋王担心自己造反的事情暴露,于是派人暗中截杀了那群骑兵,后面晋王被吓破了胆子,再没了造反的心思。”
启元帝说到这里停了,乐秧眨巴着眼看过去,启元帝沉声道:“那骑郎将是与你母亲青梅竹马长大的,如果不是冯府将你母亲送入宫中,你母亲会嫁给他。”
骤然听到母亲的事情,乐秧长睫一颤,她心神恍惚一阵,启元帝又道:“晋王怕那骑郎将写信与你母亲,为了以绝后患,就想派人杀了你母亲。”
所以当意当时皇后所说的,她母妃宫里有人不是在胡说,而是真的。
乐秧有些磕巴:“可,可是皇后说,皇帝看见的是一男子出现在母妃宫中,男子出现在后宫,不是更加引人注意吗?”
“当时后宫死了名太监。”
乐秧了然,张了张嘴,心中有好多想问的,却都堵在喉咙间,一时不知道问哪个。
原来的母亲的死另有隐情,老皇帝已经死了,可那晋王还没死。
她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多谢舅舅告诉乐秧这些,不然乐秧一辈子都会被瞒在鼓里。”
启元帝把她扶起来,还把她捞进怀里,叹了口气安抚着她:“秧秧,舅舅说了,这是奖励你的。”
出了宫门,赵福见她面色不对,搀扶着她上了马车,才问道:“小主子,可是陛下说了什么?”
良久,乐秧才抬眸看向担忧的赵福,哑着声音跟赵福简述了一番,赵福也不可置信。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赵福咬咬牙问道。
乐秧从怀里掏出江州官员写的折子,赵福扫了一眼,便知晓了。
“的亏娘娘心善,结下了陛下这个善缘。”
是了,要不是母亲心善,在启元帝借住冯府时,才能让启元帝唤她一声姐姐。
回到郡主府后,乐秧便开始着手准备去往江州。
孟云起来了以后,敏感地发觉出了事,却并没有多问,可是在知道她要出远门时,黯然神伤片刻。
因为御史府不可能让他离开彧都,他就不能陪伴在郡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