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邓容清非常的好动,不住地偷瞄她,不像是冯芝兰那种透着小心思的打量,是好奇的观察,乐秧也由着她去了,结果邓容清还没有忍耐住主动发问。
封氏拉住她,对她抱歉道:“瞧我家这皮猴子没大没小的,冲撞了郡主,小心我把你的皮给剥下来。”
虽然封氏这样说着,但神情却是含笑纵容的,邓容清更是毫无俱意,乐秧回忆了下答道:“应该是好玩的吧,不过邓小姐可能玩不惯,还是抚州适合你。”
邓容清闻言却失落道:“我都没有出过抚州,哪里知道外边适不适合我。”
乐秧见封氏面色一变,面上有懊悔有伤心,只是很快就遮掩过去,忙说到了用膳时间,引着她们去正厅用膳。
封氏坐在她下方,积极地给她介绍:“这都是天仙楼请过来的厨子,比不上彧都,但也别有一番滋味,郡主尝尝。”
乐秧颔首,夹了几筷吃着,精心准备的,自然不会差。见她吃着不错,席间坐落的女眷都松了口气,可能是见她一直态度平和,没有传说出那般下人,各位女眷之间又是熟悉的,席间就热络起来。
正吃着,乐秧见昨日那名叫小莲的婢女疾步而来,附身在邓容清的耳边悄声说话,说完,邓容清面色一喜,顿时就坐不住,就要起身离席,却被封氏给拉住了。
“你做什么!”
“娘,我想去看含章。”
“郡主还在这里,不许去!”
“娘——”
母女两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周围的人精,乐秧不动声色地吃着,坐她对面的夫人却是放下酒杯笑着开口了:“夫人,小清急着去见心上人,你就莫要阻拦了吧。”
婚前私会情郎一事,在风气开放的本朝也断不是能拿到桌面上说的事,乐秧瞧了眼那夫人,眯着眼,也不知是抚州风俗要比彧都风俗还要开放,她未置一词。
封氏沉了脸:“林夫人,空口白牙,你就当着郡主的面污蔑我女儿名节了吗?”
“昨日小清追着那青山书院的杜若去了曲水小院儿,我儿开祥可是确确实实的看见了。”那林夫人长着双吊梢眼,笑起来眉眼间也有股凶气。
听到昨晚的事情,邓容清面带嫌恶地瞪了那林夫人一眼,直接承认道:“那又如何,本小姐喜欢杜若的事情,全抚州都知道,就算不喜欢了,那也不会喜欢上你儿子!”
说完,她就挣开了封氏的手跑出去,封氏焦急站起来:“小莲,你找人跟着小姐,看好她。”
小莲;领了命去了,留下一桌神色各异的女眷。
有人跟封氏交好夫人斜了眼林夫人,不屑道:“林夫人,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自有定数,你家开祥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何必再盯着小清。”
说起自己儿子婚事,林夫人喜道:“定下了,虽说小门小户的,可他家女人能生,嫁过来延绵子孙也不错,总归是个身体结实有福气的。”
“林夫人,郡主在这里,你说些什么粗鄙话呢。”封氏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那林夫人像是得胜将军端起酒杯,冲她道:“瞧我这笨嘴,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郡主别介意。”
乐秧自是说不介意。
短短几句话,就从中得出了信息。
这面带喜色的林夫人的儿子心悦邓容清,但因为邓容清一门心思地扑在那杜若身上,定是拒绝了他,林夫人不甘心自家儿子被一介贫困书生比下去,找了机会说道,暗讽邓容清是个没福气的。
封氏疼爱女儿,被气得面红筋胀,如若不是顾忌她在一旁,早就发作了。
吃过了饭,又被的留着说了几句话,才从几位夫人的这里知道了邓容清的事情。
原来邓容清是封氏不足月生产下的,自幼体弱,医官断定活不长,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知州夫妇自然是好生将养着,四处求药,把邓容清给养到了现在,但仍旧毫无预兆的晕倒,半点不敢大意。
说了几句话,她就起身要回曲水小院儿,封氏心情不佳,也不敢强留她,乐言也婉拒了这些人想要带她游玩抚州的建议,只推脱想在客栈里休整,一众女眷无奈把她送出了知州府。
她回了曲水小院儿,刚回去,就是碰见衣衫头发皆散乱地冲出隔壁的房间门,正正好看见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原地。
“孟二公子这是作甚,我可担当不起这般大礼。”乐秧见状嗤笑道。
孟云程抬起头,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怔愣模样,看样子是才从床上爬起来,他道:“我头好晕,你们用早膳怎么不叫我?”
乐言抬脚往房间里走:“你再晚些起来,我倒是可以叫你一起用晚膳。”
不理孟云程纷乱的神情,乐秧进屋后发现云起还没有回来,便又出了屋子。
屋外的孟云程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概是知道了现在的时辰,他正惊讶自己怎么会睡这么久。
乐秧从他身边走过去,不咸不淡道:“睡这么久,不会得病了吧?’
孟云程如遭雷击,下意识跟在她身边,结结巴巴地解释也不知道想说服谁:“才不是,我是只是这些日子没睡好,多睡了一会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