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念到一个,他手下的小太监就掀起一块搭在赏赐上的红绸,露出贺礼真容。
嫔妃们从惊讶,到麻木。
摆满院子的贺礼,宝光闪闪。每一样都是难得的好物件,布匹料子更是时新花样,数量稀少的。
德妃,帝宠正盛。
看着这么多价值连城的珍宝,嫔妃们吃不下饭菜了。
别人喜气洋洋领赏,她们只能吃着菜,在边上看着,对比鲜明,心里有一点点难受。
乌喇那拉常在找身后宫女借了个帕子,挑着桌上摆盘漂亮,一动没动的水果,又包走两个。
又大又甜还新鲜的水果,她们宫里是没有的。带回去,都带回去,给安嫔娘娘换换口味。
“德妃姐姐好福气,连我都有些眼红了。”宜嫔和阮酒酒开玩笑道。
“别的东西不能送你。但是,布匹料子,但凡有你看中的,只管拿回去裁成新衣。我只有一个要求,新衣做好以后,得穿给我看看。”阮酒酒道。
“我也要,我也要。不过,我不要德妃姐姐的布匹。姐姐今儿多点几个戏,让咱们解解馋。”博尔济吉特庶妃凑热闹道。
“南府的戏,本宫一早就让人去点了。一会儿,咱们就过去,保准让你们看的尽兴。”阮酒酒道。
“还等什么过会儿啊。咱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再多身型就要走样了。现在就去南府。”荣嫔性子急道。
“其他妹妹们的意见呢?”阮酒酒问道。
“去看戏。一提起有戏看,嫔妾就是没吃饱,都不想吃饭,只想看戏了。”僖嫔道。
“这是个戏迷。”宜嫔打趣僖嫔道。
乌喇那拉庶妃在位子上,坐立不安。
她肯定是想跟着一起去看戏,热闹热闹的。
可是,怀里还揣着点心和水果。一不小心拿多了,站起来不动还好。一走动,保准露馅。
阮酒酒招来雅兰耳语几句,然后对乌雅夫人和乌雅·玛颜珠道:“额娘,妹妹,你们也一起去南府看戏。看看宫里的戏班子,和宫外的有什么不一样。”
乌雅夫人当然答应,能和女儿多相处一会儿,求之不得。
康熙给了特许,今日乌雅夫人和乌雅·玛颜珠可以在宫里,留到下钥前。
众嫔妃们簇拥着阮酒酒,往南府走去。
也就这个时候,她们脸上的笑容,轻松欢快。
等大多数嫔妃跟着阮酒酒都离开后,雅兰来到乌喇那拉常在旁边,手里提了个竹篮子。
竹篮子上摆着鲜花,野趣横生。
“常在,这是主子给您准备的。主子交代奴婢转告您一声,您若是衣裳脏了,可以回去换身衣裳,再去南府听戏。”雅兰道。
乌喇那拉常在接过满是鲜花的竹篮子,不解德妃娘娘为何要送花给她。
难道是因为,她人比花娇?
乌喇那拉常在娇憨的憨笑着,竹篮子入手,她感到分量不对。
太沉了,像是放了一篮子水果和糕点一样。
乌喇那拉常在猛的提起竹篮子,把鲜花分开一道缝隙,凑近一看,里面果然是打包好的点心和水果。
她感动不已:“德妃娘娘怎么知道嫔妾心里所想的?”
“常在合了主子的眼缘。主子说,这些花儿不是金贵的东西,常在喜欢,是它们的福气。等这些花枯了,常在还想要新的花时,只管来永和宫取。”雅兰道。
永和宫的花养的是好,还没走的几位嫔妃,看到竹篮子里满满的鲜花,也眼中透着喜欢。
不过,德妃娘娘已经去南府了。主人不在,她们不好意思提出,她们也想要鲜花。
“几位常在、答应若是喜欢,奴才也给您们剪几支花儿带回去观赏。”雅兰走向另几位嫔妃,转移她们的注意力道。
“可以吗?德妃娘娘不在,我等剪了娘娘种的花,会不会不大合适。”
雅兰道:“主子说过,过了时节,鲜花不剪也会在枝头枯萎。若是有欣赏它们的人,不如将这一份美,传递让更多人看到。”
“那我等就偏了娘娘的花儿。劳烦雅兰姑娘帮忙剪几支,让我们带回去。”
趁着几位嫔妃和雅兰说话的空隙,乌喇那拉常在拉着自己的宫女,飞快的离开。
回到自己宫里,乌喇那拉常在拎着竹篮子,敲着安嫔的屋门。
“安嫔娘娘,我回来啦。我给您带了些鲜花,您插到花瓶里,摆在屋里解解闷。”乌喇那拉道。
屋里是平静无波的念经声,听久了让人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乌喇那拉常在习惯了安嫔的不回应:“我把花儿就放在门口,您一会儿让人来拿啊。德妃娘娘还请我们去看戏,我得快些换身衣服,要不赶不及了。”
乌喇那拉常在身上的衣服,当然是干干净净的。
但是,接了这个理由,做戏肯定要做全套。换身衣服而已,耽搁不了多久。就算是耽搁了,也值得。
“主子,乌喇那拉常在回她自己屋里去了。”
“去把门口的花拿进来吧。宫中的人都避我如蛇蝎,能记挂我的,除了永和宫的那位,也只有她了。”安嫔放下手里的佛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