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酒恭敬的看向太皇太后,得到太皇太后的允许,将戴佳庶妃和小阿哥的事,都告诉了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悲悯的垂下眼眸,服侍太皇太后这么多年,最了解太皇太后的人,莫过于她。
“戴佳庶妃和小阿哥受苦了。好在苦受完了,后头也都是福气了。”苏麻喇姑道。
太皇太后拍拍她手,让她在边上坐下。
生了病的人,还不知道好好歇歇。她们之间又并非只是主仆,互相依靠支撑这么多年,她是苛待人的主子吗?
太皇太后对苏麻喇姑不知道照顾自己身体的埋怨,露在脸上,苏麻喇姑只能对太皇太后讨好一笑。
“戴佳庶妃受的苦都是活该。从诊出有孕后,就没安分过。若不是皇帝禁足她,小阿哥早被她折腾没了。等皇上回来后,要给小阿哥择个良母,不能被戴佳庶妃的禀性带坏了。”太皇太后道。
苏麻喇姑神色稍稍放松,太皇太后能这么说,小阿哥的性命就得以保障了。
苏麻喇姑的眼神,比太皇太后好多了。
太皇太后能注意到的,她如何会看不到。
阮酒酒手上的伤,看着可怖。
苏麻喇姑关心的问着阮酒酒,阮酒酒老实回答。
于是,太皇太后又把阮酒酒骂了一顿。
阮酒酒只能呵呵傻笑,太皇太后这时候的骂,像是长辈骂自家不懂事的孩子,更多的是疼惜。
太后和稀泥的在中间,一会儿哄着太皇太后,一会儿哄着阮酒酒。
“储秀宫今日那般紧张忙碌,德妃娘娘肯定没来得及吃午膳和晚膳吧。您要是不嫌弃,奴婢还有一小锅粥正煮着,奴婢让人端来给您先吃着,垫垫胃。”苏麻喇姑道。
太皇太后和太后奉行过午不食,这个时候的慈宁宫,灶上真没有什么吃的。
也只有苏麻喇姑在病中,白天没有胃口吃的少,太皇太后怕她半夜饿着,所以让厨房一直熬着粥。
“嫔妾谢过苏麻喇姑。”阮酒酒想回去再看太医的。
但是,看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架势,她非得要在慈宁宫看过手后,才能走。
苏麻喇姑拿粥过来,对阮酒酒饥肠辘辘的胃来说,真是久旱逢甘霖的及时雨。
太医从太医院到慈宁宫来,还要走一段路。
照顾苏麻喇姑的宫女,手脚麻利的端来一碗切了碎肉末的粥。
阮酒酒闻到粥的香味,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好像是牛肉的味道啊!
阮酒酒望了望太皇太后和太后,又看看苏麻喇姑,勺子舀上满满的一勺子粥。
“一天没吃东西,还不慢慢吃。望着哀家和太后作甚?”太皇太后道。
太后笑眯眯道:“放心吃吧。苏麻喇姑就好这一口肉,皇上是知道的。”
苏麻喇姑笑着点点头:“德妃娘娘若是吃着不够,厨房应该还能来得及烫两个饼。”
阮酒酒小鸡啄米般的,头直点:“够的够的。嫔妾这些天都胖了,正好瘦一点。”
“哪里胖了?年纪轻不懂事。你看你衣服宽大的,一点都不胖,多吃点。”太皇太后道。
阮酒酒头一回被太皇太后这么关心,她心里又感动又怕。
太皇太后瞪着她时,她都不敢动。
吹凉勺子上的粥,阮酒酒一大口吃下。
她是想吃相秀气些的,但是滑蛋牛肉粥真的太香了。她整整两年没有吃过牛肉,牛肉是什么味道,她都快忘了。
阮酒酒默默的想着,不知道以后随行康熙去科尔沁时,能不能过上大口吃牛肉的日子。科尔沁的牛羊多,总不像在京城,吃牛肉都犯法吧。
阮酒酒吃的又快又香,吃相一点不显粗鲁难看。
太皇太后和太后、苏麻喇姑三人,就这么含笑看着阮酒酒埋头吃粥。
苏麻喇姑揉了揉胃:“看德妃娘娘吃的这么香,奴婢也有些饿了。”
苏麻喇姑生病的这几日,吃的特别少,太皇太后为此愁的不行。
难得听到苏麻喇姑说饿,不用太皇太后吩咐,其他宫女立马去厨房通传一声,让厨房赶紧再做一份牛肉末粥。
太医过来时,阮酒酒正喝下最后一口粥。
看着光洁可鉴的小碗,阮酒酒有些害羞的脸红了红。
“嫔妾真的是饿急了。”阮酒酒给自己挽尊道。
太后慈爱笑着道:“能吃是福。你年纪还小,就要多吃点。”
阮酒酒汗颜,她只能说是年纪轻,和年纪小还是搭不上的。
长辈看晚辈的视角,就是不讲道理。
太皇太后道:“太医,快给德妃看看她的手。德妃擅画和书法,手万万不能受伤。”
太皇太后这句话,和后世的我家孩子的手是弹钢琴的、写字的,千万不能受伤,有异曲同工之妙。
阮酒酒只能脸上端着端庄和善的笑,让太医看自己的手。
太医看到阮酒酒又紫又肿的手,也吓了一跳。
怎么伤的这样严重?不会伤到骨头了吧!
太医摸着黑白相间的山羊须,紧锁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