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后院的侍妾,尚有两幅面孔,何况是皇上的后宫。罢了,不用管她。左右是个以后不会得宠的嫔妃,无需在意。我们要防备注意的人, 都在储秀宫外。可惜我年纪太小,只能任时间蹉跎几年, 荒废了去。”赫舍里格格道。
“格格这就想差了。您这个年纪入宫才是正好,您不能侍寝,所以后宫里的娘娘们不能把您当普通的庶妃去看。女儿家未出嫁,就是娇客。您小时候也曾进宫陪仁孝皇后小住过,今儿入宫,只当是走亲戚,到亲戚家作客。”松烟道。
赫舍里格格被她一开解,整个人心情开阔许多。
“给太子殿下,还有德妃娘娘、钮祜禄妃娘娘准备的礼物,都收拾出来了吗?检查仔细了,可不能出错漏。太子殿下的礼物,下午就给送去毓庆宫。德妃娘娘和钮祜禄妃娘娘,明儿我亲自携礼去登门拜见。”赫舍里格格道。
另一个跟着赫舍里格格入宫的侍婢,名叫入墨,和松烟一样,都是噶布喇专门为女儿挑选的得力奴才。
“格格放心,奴婢已经检查好了,贴上了名字,不会拿错。”入墨刚铺好里屋的床铺,从屏风后走出来。
松烟、入墨的年纪,都比赫舍里格格大上几岁,是赫舍里家的家生子,从祖上三代起就伺候赫舍里家的人,格外得主家看重,从小学的也是替主子管家和协助人情来往的本事。
赫舍里格格一手握着一个人的手:“以后就要多多倚靠你们了。”
赫舍里格格准备的礼物还没有送出,毓庆宫、永和宫、永寿宫的贺礼,先接连而到。
毓庆宫的贺礼最先送到,虽然论身份他是储君,但赫舍里格格到底是他额娘的妹妹。
若是嫡亲妹妹,太子都该登门拜见一趟。
不过,赫舍里格格只是仁孝皇后的庶妹,且仁孝皇后去世的时候,赫舍里格格才几岁大,着实没有多少姐妹情份。
太子派出身边得用的太监,拿着贺礼,到储秀宫贺赫舍里格格的入宫之喜。
赫舍里格格望着抬进屋的一个大红木箱子,神情微微激动。太子是亲近他们赫舍里家的。
赫舍里格格欣喜道:“我也准备给太子殿下的贺礼,原打算下午送去毓庆宫。未曾想太子也为我准备了贺礼。”
“您是殿下的长辈,殿下自是应当为您备上贺礼。殿下精心挑选了一对青瓷如意花瓶,特意送给您。”毓庆宫大太监道。
打开红木箱子的盖子,将箱子里的一对青瓷如意花瓶小心的抬出来,摆放在地上。
赫舍里格格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这对青瓷如意花瓶,当然颇有价值,但是相对太子的身份,送出这份礼物,普普通通,万万算不上贵重。
松烟笑着道:“方才,我们格格还愁着,从一等公府上带来的花瓶,不够搭宫中的摆设。太子殿下送来的这对青瓷如意花瓶,可谓是正正合适。多谢殿下费心了。”
赫舍里格格脸上的笑,也重新扬起。
“是啊,殿下真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有了这一对青瓷如意花瓶,屋里的摆设顿时协调了许多。”赫舍里格格道。
毓庆宫大太监恭敬的站着,并不接话。
刚才,赫舍里格格脸色僵硬的模样,他清清楚楚的瞧见了。
虽然,这对青瓷如意花瓶看着普通,可也是当年仁孝皇后极为喜欢的瓷器风格。赫舍里格格看到了,居然一点没有反应,反倒是嫌弃它不够贵重。
“我与太子殿下也是姨甥关系,我初初入宫多有不知。请问公公,太子何时得空,我好去见一见他。阿玛在家中时,极为想念太子。”赫舍里格格道。
毓庆宫大太监道:“格格莫怪,殿下如今已经入学。男女七岁不同席,您虽是殿下的姨母,却也是皇上的后宫。男女有别,殿下不宜单独来给您请安。若是有机会,只能等待皇上带殿下来见格格您。”
赫舍里格格尴尬笑笑,她和太子的年纪,有什么好男女大防的。
她进入坐在轿子里入宫时,从西华门走,还遇到了不止一个大臣。
奈何毓庆宫大太监说的有理有据,赫舍里格格不能强人所难。
“太子考虑的极是,是我一时忘了,还把他当襁褓里刚出生的孩子看。既是如此,就只让储秀宫的宫人,把我准备的礼物送去毓庆宫。好让太子知道,哪怕这些年宫墙相隔,一等公府能入宫的机会少,但是家里上下都是极关心太子的。”赫舍里格格道。
毓庆宫大太监道:“一等公府上年年送给殿下的礼物,殿下都有收到。除了吃的不能存放,其他东西殿下都好好保存着。”
“诶,这就好,这就好。”赫舍里格格眼中闪过一抹泪花。
她捏着帕子一角,轻轻的在眼角点了点,姿态柔弱。
“殿下还等着奴才回去禀告,奴才先告退了。”毓庆宫大太监道。
他不归后宫管,因而对赫舍里格格无需态度过于谄媚,恭敬有礼即可。
赫舍里格格忙站起身:“我送一送公公。若是有机会,还请公公多与我说一些太子的事儿。明明是最亲近的一家人,我对太子的喜好却一无所知,是我这个当姨母的,做得不够好。只盼入了宫以后,能和太子多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