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别说那些话。当初入宫,是你女儿自愿的啊。皇宫富贵,天底下哪里没有委屈受。十年风水一转,我的福气在后头呢。”阮酒酒柔声安慰道。
“娘娘说的是,娘娘一出生,就有游方道士敲门批命:凤女落地,贵不可言。”乌雅夫人收起泪意,她不能哭,不能让女儿看着难受。
阮酒酒起了兴趣:“还有这事儿?额娘以前没说过。”
“小门小户的,哪敢当真。只当是道士化缘,说的吉利话。”乌雅夫人嗔道。
不过,若说一点影响没有,也不是。决定让乌雅·玛琭进宫博一场,除了自愿,也有批命的原因。
贵不可言,乌雅家不求当后族,能成为皇子外家也是祖先保佑。
“娘娘,听佟贵妃的宫女言外之意,佟贵妃竟是不想让四阿哥和咱们家有任何关系。那您和四阿哥?”乌雅夫人担忧道。
“佟贵妃原本想改四阿哥的玉牒,皇上没有允许。因此,佟贵妃明令不许我见四阿哥,亦不准任何人提起四阿哥的生母。好在借着皇上的威势,出了月子后,我在承乾宫强行见了胤禛几回,还抱过两次。不过,今日之后,怕是强闯也没用了。”阮酒酒叹气道,她早知会有这一日的到来。
“额娘,我与您说,您的外孙脸型鼻子长的像我,眼睛和皇上一样,都是丹凤眼。身体健壮的很,脸上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白嫩嫩的,藕节似的。等他长大了,一定是位俊秀好看的翩翩公子。”想起大胖娃娃,阮酒酒眼里漾起笑意。
“如此过份!母子天性,岂能隔绝。”乌雅夫人气道。
“是啊,母子天性,岂能隔绝。所以,只要我耐心等,十年八载,四阿哥长大了,总会知道我的。在此之前,我远远看着他就是。宫里就这么大,佟贵妃还能把他藏着不准出门不成?”阮酒酒不打算告诉乌雅夫人,她要抱回胤禛的打算。
乌雅夫人沉吟片刻:“佟贵妃如今只有四阿哥一子,必定用心疼爱。若四阿哥是个重情的,等他长大了,才知道生母是谁。而生母养母关系不睦,那时候,对四阿哥伤害恐怕不浅。”
阮酒酒侧目而视,乌雅夫人推测的与未来发生的结果,竟八九不离十。难怪阿玛在家中,对额娘言听计从。
“那若是四阿哥是个天生冷漠的呢?”阮酒酒道。
“竟胡沁,哪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有了孙子,女儿得退一席之地,乌雅夫人道:“娘娘打小重情护短,您生的孩子,肯定像您。”
“娘娘是怎么想的?您真的甘心,让四阿哥不知道您是他的生母吗?”知女莫若母,乌雅夫人肯定女儿是不甘心的。
“便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只是可怜了四阿哥。我身为生母,在四阿哥的童年,却一面不露,一字未提。等四阿哥懂事了,在他看来,自己的出生,岂不是只是一场交易。他的母亲根本不疼爱他。那时,他该如何自处。”
阮酒酒想到这个就生气,佟贵妃何其自私。只顾她和佟家的荣耀,就不管胤禛的心了吗?
佟贵妃当真疼爱四阿哥?不,她只是需要那个把儿。
“前些日子,奴才出门做客,偶然听到钮祜禄福晋在找易孕方子。原以为是为了她家女儿,今日一细想,她家与佟家是姻亲,应当是为佟贵妃寻的。”乌雅夫人道。
“额娘的意思是?”阮酒酒试探的问道。
“若是佟贵妃有了亲子,对四阿哥应当就不会如此严防死守了。”乌雅夫人眼神坚定道。
阮酒酒轻吸了口气,她这个额娘,胆子大,敢想!
守在屏风外边的怀恩,听到里屋的话,不由的走上前。
“主子,夫人,奴才有一事容禀。”怀恩道。
阮酒酒疑惑的看着怀恩,她相信以怀恩的性格,不会冒然打断。
“何事?你说。”阮酒酒道。
“奴才昨日去太医院取冻疮膏时,听到太医院的两个学徒,躲在角落里说悄悄话。奴才耳朵好,隔得远也能听清。他们说,佟贵妃找钟太医要有孕的方子,心情颇为焦急。然而,钟太医手里的易孕方子,对母体伤害颇大,拒绝了佟贵妃。”
“如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暗地里搜寻药力温和的药方,想要献上去,从而搭上佟贵妃的路子。”怀恩道。
“此事,只有你听到了?是否还有其他人?”阮酒酒皱眉道。
此事,未免巧了些。太医院的人,不该如此不谨慎。
怀恩回忆一番,他确定的道:“当时,只有奴才和那两个学徒,没有其他人。主子,难道此事有诈,是个圈套?”
阮酒酒畅快笑出声,圈套未必,但定有人帮忙。只是是谁呢?阮酒酒拨了拨手腕的琥珀手串。
阮酒酒好心情道:“无论如何,这个消息,你打探的好。赏!”
不枉费她自从出月子后,三天两头的故意去刺激佟贵妃。
“额娘,您看,佟贵妃急了呢。既然如此,看在她抚养四阿哥的份上,咱们就帮帮她,替她了一了心愿。民间擅长此道的大夫,应当有一些,还请额娘在宫外多帮忙打听。不过,此事千万要隐蔽。”阮酒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