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说话间,和乌那希四目相对。
他机灵的又补充一句:“乌那希也会心疼她六哥哥的。”
乌那希不愧是个小甜心,贴心小棉袄。
她虽然还不懂事,但已经知道救哥哥于危难见。
“额娘不打六哥哥,六哥哥好。”乌那希和阮酒酒撒娇道。
“还有汗阿玛!”胤祚提醒着乌那希。
乌那希又仰头看向康熙,乌溜溜且明亮的眼眸,一看康熙,康熙就投降了。
不用乌那希求情,康熙主动道:“今日就算了。朕替你向你额娘求情。”
胤祚嘴快接话道:“汗阿玛,不是您先说要罚我的吗?”
阮酒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古灵精怪。不过,胤祚说的对。皇上,可是您先说要罚胤祚的。这严母的形象,我不要。”
胤祚张嘴又要说:额娘您已经够严母了,连名带姓的喊人,可吓人了。
胤禛眼疾手快的捂住胤祚的嘴,没让他把话说出来。
要不然,今儿真救不了他。
“几个月不见,更淘气了。”胤禛对胤祚道。
胤祚乖乖一笑,在哥哥面前,他从不淘气,是最最贴心的好弟弟。
胤祚总知道怎么让人心软,胤禛偏疼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有淘气,是哥哥回来了,小六心里高兴。”等胤禛放下捂嘴的手,胤祚笑眯眯道。
阮酒酒和康熙听到了,不由相视一笑。
他们养了个伶牙俐齿,又嘴甜会哄人的孩子。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哄人开心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是一句话就让人喜笑颜开。
胤禛果然被胤祚哄的咧嘴笑,连遮挡漏风的牙也一时忘了。
晚膳端上来,扑鼻的香味,馋的人饥肠辘辘。
平常吃晚膳的时间,要比今日早小半个时辰。奈何康熙拉着阮酒酒,在御花园看晚霞看风景,消磨时间,就是不肯回来,才拖到现在。
阮酒酒心疼的看着几个孩子,自责道:“今儿是额娘忘了时间,回来晚了,看把额娘的宝贝们饿的。先喝点汤暖暖胃,缓一缓,再吃菜。”
胤禛道:“额娘放心,下午我和小六、乌那希都吃了点心,就是再迟一个时辰,也不饿的。只是天黑了,宫里有些小道的路面不平,额娘穿着花盆底鞋,走路一定要再三小心些。哪怕有灯在前面照着,也光线昏暗,不如白天看的清楚。”
康熙夹了一筷子话梅排骨,放到胤禛碗里,没好气道:“你在上书房学了不少东西,说话愈发的会藏着掖着。明面关心你额娘,实则埋怨朕让你额娘回来晚了,耽搁你们娘俩儿相处了,是不是?”
“今儿这排骨,烧的似乎软烂了些。你素来不是最爱吃有嚼劲的肉么?”康熙看向阮酒酒。
阮酒酒看着放在桌子中间的炖猪蹄,对侍膳太监道:“夹一筷子蹄膀肉给四阿哥和六阿哥。红烧蹄膀有些油腻,就不必给皇上和五公主了。”
“皇上,您别觉得我偏心,是太医特意叮嘱,您近些日子大荤油腻的菜肴吃的太多,得吃些清淡的,才合养生之道。”阮酒酒亲自舀了一碗冬瓜汤,递给康熙:“冬瓜下火祛油,您喝这个。”
感受到乌那希眼巴巴的眼神,阮酒酒宠溺的笑道:“乌那希也喝一碗冬瓜丸子汤?”
乌那希灿烂一笑:“好!谢谢额娘!要两个肉丸子。”
乌那希手指比了个二。
忙活好了一桌子人,阮酒酒才再回康熙的问话:“各有各的好,排骨炖软烂了,调料更好入味。”
为胤禛牙口考虑的话,还是不明说出来,给小孩子留点面子。
阮酒酒不说,康熙思索片刻后,也猜到了。
“你额娘疼你。”康熙对胤禛道。
胤禛嘴里吃着裹着酸甜酱汁的排骨,绽放在味蕾的全是甜意。
他得意冲康熙矜持的笑笑,又高兴的望着阮酒酒道:“额娘时时都挂念着儿子,儿子在阿哥所也时刻想着额娘,孝顺额娘。”
黏糊糊的一番话,说的阮酒酒心情好上加好,晚饭愣是多吃了半碗。
一家团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节日一过,只有一天假期的胤禛,再次回到阿哥所去,徒留阮酒酒抱着乌那希,长吁短叹。
端午节过了两天,五月初七,宜妃生下一个阿哥,生产的过程十分顺当,母子均安。
一时之间,翊坤宫炙手可热,风头十足。
哪怕宜妃在坐月子,登门送贺礼的嫔妃,今儿这个来明儿那个去的,客满盈门。
在几个月前,生了个公主的乌喇那拉贵人,在屋子里看着摇篮里睡颜恬美的女儿,一点儿不嫉妒。
她原只是个常在,能晋升贵人,还生育了公主,往后日子有了保障,已很是满足。争宠的心,刚进宫那几年是有的,如今只剩有女万事足了。
“额娘的小公主,等你长大了些,额娘就抱你去永和宫,向皇贵妃娘娘谢恩。若非有娘娘在中转圜,你如今就是在咸福宫住着了。宣妃娘娘是个好人,又身份尊贵,论理说有这样的养母,是你我的福气。可你是额娘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血,哪里舍得将你送人。只盼你以后知道了这事儿,莫要怪额娘自私,偏要留你在身边。”乌喇那拉贵人曾经直爽大大咧咧的脾气,在当了母亲后,稳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