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英不由得看呆了:“她叫什么名字?”
卢纤说:“冯蕴因。”
歌声结束后,乐英久久还没能回神,呆呆看着台上。
冯蕴因却似有所感,下台前,微偏脑袋,一道目光淡淡瞥来。
撩起帷幕的手指瞬间缩回,乐英下意识就后退半步,肩膀却抵到一片温热胸膛。
转身一看,是时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手里还举着手机,面朝着台上方向。
左手手掌撑住女孩的肩膀,时昨说了声:“挂了。”
几乎是瞬间就挂了电话,只来及听到一声被掐断的音节。
乐英问:“是谁啊?”
时昨说:“是我哥。”
“他刚刚打来视频,吵着让我给他拍台上唱歌。”
乐英点了点头:“时言哥是很喜欢听歌吗?”
时昨顿了下:“可能吧。”
“刚刚由冯女神带来的一首老情歌,不知道各位喜不喜欢,接下来带来表演《白雪公主》,请大家稍做等待,一会就精彩奉献!”
“大黄出息了啊。”
路渊看着台风稳健的黄骏行,生出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老父亲心态。
随着背后黑色幕布的倒下,蓝色城堡出现在观众眼前。
“听说她头发像是黑色绸缎,皮肤像是白雪!”
路人甲卢芝和路人乙大黄,在城堡前一边谈论着诞生的小公主,一边鬼鬼祟祟地窜过。
此时传来一句低声旁白:“十八年后。”
顶部灯光变成暗紫色,发出轰隆雷鸣声。
皇后路渊画着一脸大浓妆,身着紫色一字肩人鱼裙,露出精壮的肩膀和手臂,像个能一拳打死魔镜的猛男。
对着套着魔镜纸板的韩乘,念出那句经典台词:“魔镜魔镜,谁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魔镜疯狂抖动身体,咬牙,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桀桀怪笑:“当然是您呐,我美丽的皇后,不过现在已经变为白雪公主了桀桀桀!”
皇后大叫:“我要杀了她!”
借着灯光暗的一瞬,完全憋不住笑的路渊和韩乘,你推我我推你赶紧躲去后台了。
……
卢纤所写的剧本,完全是乱编瞎编大胆编,只有一个原则——公主要自己站起来。
“吖——吖——呀!”
路渊吊起悬挂着数个乌鸦模型的大杆,疯狂摇晃抖动着,而韩乘借着扩音器模仿乌鸦的喊声。
在时明时暗的灯光,沉睡在棺木的公主揭棺而起,挥动银刃,将附着了黑魔法的乌鸦,通通斩落。
随着公主的英勇胜利,皇后受到黑魔法反噬,吐血身亡前,打碎了魔镜,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声。
公主朝着山林里走去。
如幻月光下,王子骑马而来,风意藏在对视的一眼里。
随着温柔浪漫的小调,两人对视走近,手指渐渐交握。
旋转绕圈,缀着莹润珍珠的白色裙摆,在悬着光点的树影下,像是蝴蝶张开了翅膀。
指尖再次交握,似倦鸟回巢,两人对视。
定格在此刻。
灯光彻底落暗,幕布被缓缓拉上。
两人指尖仍在交握,也仍在对视。
余光瞥到视线,乐英只是微微一转头,就对上一整排齐刷刷溢满八卦的眼神。
乐英心虚地缩回手。
大黄牌记者此时采访瘾大发:“请问总导演,对于此次演出成功有什么想法吗?”
卢纤手指曲起,放在眼角,装作抹眼泪:“看到演出这样的完美谢幕,我真的很欣慰,大家这些天都辛苦了,今天的成功,离不开大家共同的努力。”
“好小子,你这皇后演得真不错啊。”
从不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众人扭头一看,是路渊开鬼屋的舅舅。
顿时爆发齐刷刷的“舅舅好”。
舅舅一把搡过路渊的脑袋,像是撸狗般。
路渊急道:“舅,我都多大了,别摸我头!”
舅舅哈哈大笑:“你多大我不都是你舅!”
“大家来拍照片啊!”
大黄嚷着大嗓门,招罗着混在一团笑闹的一堆人。
卢纤用三脚架架起相机,突然眨了眨左眼:“公主和王子不抱一个吗?”
“是啊是啊!”
乐英被视线和起哄声团团包围住,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微仰着头,朝着时昨看去。
耳边嘈杂的声音里,手指贴在后背,是宽大手掌的触感。
一阵头晕目眩下,鼻尖窜过薄荷气味,乐英被有力的手臂懒腰抱起。
双臂下意识环着脖颈,乐英愣愣看着时昨的眼睛。
卢纤定好时,小跑到摆好pose的人群里。
“三二一!”
“茄子!”
随着齐声一喊,相片在此时定格。
午后,乐英悠悠醒转,下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乐英拿起手机,又听到窗户被哐哐敲了好几下。
推开窗户,是一脸笑容的卢芝和卢纤,手里拿着一大袋的相片。
卢纤:“英啊,我们给你送照片来啦!”
乐英接过透明网格袋,把相片摆在桌上,排练打闹的,聚在台阶上啃冰棒的,演出时的,以及最后一张演出“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