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徐氏在他耳边说他还是很厉害,康熙竟然觉得她这话说得没错,至少她还是颤得厉害,随即不再想什么老不老的问题。
翌日,徐氏把其其格他们带过来,其其格一听他受伤,就摸着他的手问他疼不疼,康熙顿时觉得太子那些阿哥还不如一个其其格懂事,他们没一个问他疼不疼。
其其格还给他吹气,说吹完气就不疼了。
康熙觉得这个女儿没白养。
……
养伤这段时间,他想找出奸细,于是让梁九功给他身边伺候的奴才散发消息,说他伤口发炎,从而发烧,他暗自让人跟着那些奴才,也让人盯着后宫小主嫔妃的住处,看他们跟谁接触,为了做戏认真一些,他连着几日躺在床上,喝些汤药。
果然过了不到一日,宜妃就过来探病。
康熙敷衍过去,等宜妃一走,他把黄坤叫过来。
黄坤在他身边也伺候多年,虽然比不上梁九功伺候得久,但也是他身边得力的奴才。
“皇上,您找奴才?”
“黄坤,你在朕身边伺候也有十余年,可有做过什么叛主的事?”
黄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奴才忠心耿耿,还请皇上明鉴。”
康熙慢慢走近,冷声道:“好一个忠心耿耿,来人,把人带上来。”
另外一个小太监被带上来。
黄坤低着头,没有张望。
“他是谁,黄坤,你可以回头看看。”
“皇上,他是小全子,是乾清宫的洒扫太监。”
“你可对他交代过什么?”
“皇上,奴才……奴才……”黄坤支支吾吾,这会开始身子发抖,“奴才没交代过什么。”
“没交代过?事到临头,你还不说实话,你是想朕严刑逼供吗?”
“皇上,奴才……奴才只是让小全子给宜妃透点消息,奴才知错,奴才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原来朕都不知道朕身边的人都跟后宫嫔妃勾结在一起,你是御前公公,你却向宜妃透消息,你说你是不是叛主,朕才是你的主子!”
黄坤拼命磕头,“皇上饶命,奴才只是向宜妃透些无关要紧的消息,是宜妃让奴才这么做的,还请皇上饶命。”
“无关要紧,朕的伤势与病情是无关要紧吗?”
“奴才……奴才……还请皇上饶命。”
梁九功在一旁冷眼旁观,黄坤往外递消息,他是知道的,这家伙可是收了后宫嫔妃不少钱财,有命收没命花,他可不只是宜妃的人,这家伙贪得很,好几个嫔妃的钱财都收,然后把皇上身边发生的事情透露给后宫,如今是被皇上察觉了,怕是难逃一劫。
“饶命?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个小太监是黄坤收的干儿子,他负责传递跑腿,此时已经吓得昏过去。
梁九功瞥了一眼神情严肃的皇上,心里想的是他以后做事得更加小心,皇上是越来越敏感了。
“来人,把他们都拖下去杖毙。”
皇上一声令下,黄坤两人就被人拖下去,哭喊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是没人敢替他求情,在皇上身边伺候快二十年的奴才就这样被皇上处死了,连几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虽说是咎由自取,不过身为奴才的人也开始心惊胆战起来,更加小心翼翼做事。
康熙问梁九功谁可以接替黄坤的班时,梁九功说他没有头绪,不敢直接举荐,不过也被皇上训斥一顿,说他没有忠君,遮遮掩掩不像样,尽管如此,梁九功也不敢举荐,怕皇上认为他徇私,这个时候是明哲保身更要紧。
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就那么多人,皇上若是想把谁提拔上来,完全不用过问他,只是想试探他而已。
生病的假消息还是传出去了,太子等人都一一过来探望皇上,还有跟随过来的小主们,梁九功每日只要站在殿外就有人上前让他进去通报,他不敢拒绝皇子们的要求,不过有些明显不是很得宠的小主,他就拒绝了,说是皇上不方便见人。
皇上这右手骨折,握不了纂笔,奏折批得慢,之后一段时间,皇上都让徐妃过来,让徐妃代笔批奏折,能让皇上全然相信,并且无阻碍看奏折的人只有徐妃,先前皇上病重,也是趁着清醒的时候独独交代徐妃一个人所有事情,梁九功对徐妃丝毫不敢得罪。
本应该是避暑,不过皇上要养伤,基本上都是待在行宫,偶尔在行宫附近走一走,期间还带着太子他们去寺庙祭祀,眨眼间到了八月底,皇上准备启程回宫。
……
炎热夏季过去,可京城中忽然开始有了时疫,先是几个人,后演变成十几个人,再是几十人,一下子死这么多人,人们自然恐慌,这时疫不是百年一次,而几乎是隔五年一次,人们并非没有经验,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时疫,可知道归知道,平民老百姓哪有什么办法,且这次又是发生在京城,天子脚下,事情就显得有些严重。
时疫本应是夏季频发的疫病,没想到今年夏季都过去了,还发生时疫,康熙这几日收到关于时疫的奏折非常多,死的人也有很多,时疫爆发时应当把病人直接烧死或者隔绝开,不过病人也是有家人,家人不舍得把自家人烧死,也怕上报给官员会导致病人被拉走烧死,所以是有隐瞒不报的,越是隐瞒不报,疫情扩得越大,越来越多人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