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爸的疑惑,司徒朝暮眨巴眨巴眼睛,天真无邪地回答:“就是和我一届的那个,租咱们家房子的那个嘛!”
裴元偷笑了一下,懂装不懂。
司徒庆宇却更迷惑了:“我知道是租咱们家房子的那个呀,但是租咱家房子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具体是哪个?”
“哎呀,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呀!”司徒朝暮看起来特别无奈,先跺了跺脚,然后一边拎着空盆子往卫生间走一边说,“就是租404的那个!”
把洗衣盆放回主卫后,她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把房门给关上了,一副拒绝继续沟通的架势。
司徒庆宇又气闷又纳闷,倍感冤枉地跟自己老婆吐槽:“怎么就跟我说不明白了?本来就是她自己没说明白呀,什么租404的那个,404的租户也不少,我哪里记得是哪个?”
裴元无奈一笑,为自己老公指点迷津:“你闺女只上了一年高三,在那一年里面租404的还能有几个?”
经她这么一提,司徒庆宇终于有印象了:“哦,一个男孩儿是吧?高高帅帅的,有一次在家洗澡的时候天然气中毒被拉进医院了,叫什么宋什么临的那个?”
裴元:“嗯,就是这个。”
司徒庆宇一脸无语:“那她直接说清楚点不得了?还支支吾吾的,还倒打一耙,说我听不明白!”
裴元又笑了,瞧了眼女儿卧室的方向,压低了嗓门:“她不好意思了呗。”
司徒庆宇:“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裴元嗔了他一眼:“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呀?”
司徒庆宇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却不愿意承认:“她应该不喜欢那个男孩儿吧?”
裴元反问:“那你说她今天一晚上瞎高兴个什么劲儿?”
“分析问题不能只看表面呀。”司徒庆宇自认为非常有理有据地分析道,“你看啊,她这么多年都没谈过恋爱,精神世界挺独立的,不需要用爱情来弥补内心世界的空虚,所以应该不是喜欢,可以只是因为两个老朋友太久没见面了,所以才比较激动。”
裴元冷哼一声,从沙发上起身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回了句:“你就这么劝自己吧,等你闺女哪天突然把人领来家里见你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司徒庆宇:“……”
司徒朝暮回到卧室后,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就钻进了被窝里,开始刷手机,却总是刷着刷着就突然退出了程序,然后迅速去看一眼微信,看看某人有没有再给她发消息,或者有没有去给她之前的朋友圈点赞。
看过之后发现没有,才又顿然回味过来,自己早把他拉黑了,收不到他的任何消息。连带着手机号码都给拉黑了,电话也接不到。
司徒朝暮有点儿后悔,但后悔的同时又倔强地坚决不把顾晚风从黑名单中放出来,不然岂不是太没骨气了?
再说了,八年不回还音信全无,本就罪大恶极,绝对不能随便原谅!
然后继续心安理得地去刷某音、某书、某博,再继续退出程序去看微信,再刷、再看……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当她不知第多少次地退出某音打开微信之后,超级惊喜地看到下方的联系人图标上多了一个红色的“1”,于是赶忙点开去看。
本以为是顾晚风的小号来加她了,结果,在看到好友验证信息的那一刻,司徒朝暮积攒了整整一天的好心情在顷刻间就荡然无存了——
【我是冯夕雅,你的老板娘】
说真的,在这一刻,司徒朝暮连砸手机的心情都有了,像是正在清新的乡间买田中走着却突然踩到了一坨又臭又稀烂的牛粪。
人类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司徒朝暮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加”与“不加”之间,选择了“与”。
她就当自己没看见这条消息,直接退出了微信界面,心安理得地刷起了短视频,反正,现在是假期,她有资格屏蔽一切与工作圈有关的消息。
大不了就让宋熙临给她开了。
她不干了!
然而谁知,在五分钟过后,她竟然又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属地东辅。
仅用大拇脚趾头想想就能猜到是谁给她打来的电话。
满心都抗拒,但是又不能直接挂断。
再度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司徒朝暮才做好了心理建设,硬着头点击了接听键,竭尽全力地保持语气自然:“喂,您好,请问您是?”
过不多时,手机里就传来了极具傲慢的悠然女人音:“是我,冯夕雅。”
“哦,冯小姐呀。”司徒朝暮特意给自己的语气中增添了几分意外和惊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冯夕雅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我和你们宋总这个月十三号订婚,但是我刚才看了一下宾客名单,竟然没有你。”
所以呢?
你想干嘛?
司徒朝暮满脑袋都是问号,内心瑟瑟,却又不得不保持平静,反应极快地说:“哦,是这样,宋总通知了我,也给我发邀请函了,但是我那几天刚好要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就不能去参加您和宋总的订婚宴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冯夕雅哂笑一声,语调冷冷:“你是真的有事情,还是不想来,或者说,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