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风的反应还在持续着。本以为她走了之后自己就能好受点,但谁知,自怀中落空的那一刻起,体内的那股火却烧得越发旺盛了。无风自燃。比被架在火刑架上烤还难受。
他拇指内扣,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喉结明显滑动了一番,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本能,嗓音却依旧是低哑粗糙:“现在不是时候。”
时间场合都不对。
更何况他还顶着这么一张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脸。
司徒朝暮不服气地瞟了顾晚风一眼:“真是奇了怪了,就你这种又古板又保守的人,你师父当年怎么就没同意你出家呢?”
因为红尘中还有人在等他。
顾晚风却没有多言,言简意赅地回了声:“回家吧。”
司徒朝暮:“我还没吃饭呢!”
原本还想在豪门大户的订婚宴上蹭顿好的呢,结果却连一口水都没喝到。
饿的要死。
顾晚风:“那就先去吃饭再回家。”
司徒朝暮也不看他,倔强又闷闷不乐地回了句:“我不想吃外面的饭。”
顾晚风:“……”
他瞬间屏住了呼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开了口:“你是想,跟我回家?”
司徒朝暮依旧没看他,心里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猖獗又大胆地回答了一声:“怎么啦?我不可以去我的男朋友家么?不能去实地考察一下我的梳妆台到底应该放在哪个位置更合适么?”
顾晚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呼吸又是一滞,好不容易克制住的躁动之感也在瞬间死灰复燃。
她就像是一条长了长尾巴的狐狸似的,把他当成了诱捕的目标,明目张胆地,持之以恒地挑衅他、撩拨他。
他越是忍耐克制,她就越是肆意猖獗。
负隅顽抗,似乎也没什么用。
因为他已经开始管不住自己了。
从人到兽,似乎也只在一线之间。
他真是有点儿想投降了……顾晚风再度咬紧了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长长地吐了出来,内心突然平静了,冷冷清清地回了四个字:“那就走吧。”
他放弃抵抗了,彻底卸掉了心头的那一道道德枷锁。
紧接着,顾晚风就感知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与愧疚,但并非是因为放纵自己沉沦于本能的渴望而羞耻,而是因为他很轻松。
抛弃了一直坚守着的清规戒律后,他竟然畅快极了,像是揭掉了贴在灵魂上的封印。
或许,自己生来就是一头野兽,只不过是因为师父的教导和顾家刀的压制,他才一直没有暴露本性……像是站在了泥石流上,顾晚风的思想不受控制地堕落了起来。
简而言之,思想开始滑坡了。
滑得还挺厉害,一点挣扎都没有了。
自暴自弃的那种沦陷。
司徒朝暮都愣住了,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妥协的这么快,都不带反抗一下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但谁知,顾晚风竟然又极为随性地对她说了句:“先去一趟超市,买点菜回家。”
成功来的如此之轻松之突然,司徒朝暮不禁怀疑起了是否有诈?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瞧着顾晚风:“你不会以为,我只是想去你家吃顿饭吧?”
顾晚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一字一顿:“不就是想睡我么?让你睡个够。”
司徒朝暮:“……”
不、不是,你、你这也,太大胆、主动且直白了吧?
令我不知所措。
她的眼睛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躲躲闪闪地将视线转移到了正前方,内心惴惴不安,兵荒马乱。
顾晚风哂笑一声:“怎么,又不敢了?”
司徒朝暮双手用力地攥紧了方向盘:“不是、你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顾晚风:“嗯,道德沦丧了。”
司徒朝暮:“……”
连这种话都说出口了,看来你确实是沦丧的不轻。
接下来,在驱车前往超市的途中,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一个比一个表情认真严肃,各有各的心思。
到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司徒朝暮熄了火之后却没去解安全带,神不改色地对顾晚风说了句:“你自己去买吧,我要回封邮件。”
“嗯。”顾晚风也没多言,干脆利落地下车走了。
司徒朝暮果断锁紧了车门,又四顾查看一圈,确认顾晚风已经走远了且没有陌生人靠近她的车辆之后,迅速地从支架上抓起了手机,打开了浏览器,求知若渴地输入查询:
「第一次该怎么做?」
「男女第一次该怎么做?」
「男女朋友第一次该怎么做?」
「和男朋友第一次做需要注意什么?」
越搜,关键词越长,表述越详细。
网页上弹出的回答五花八门,司徒朝暮盯着屏幕的那双眼睛都要瞪直了,聪明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总结出来了三个关键信息:注意卫生、注意心态、注意避孕。
注意卫生和注意避孕她明白,注意心态是个什么意思?注意不要紧张,不要羞耻,大胆且奔放一点么?
太奔放了,会不会显得自己不矜持呀?
为了更好的预习流程,司徒朝暮甚至回想起来了自己曾经所拜读过的小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