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写字,只有个挺气派的大门。”风笑将药箱放板凳上,舀水把铁牌洗干净,拿去给在张望的阎小娘子瞧瞧。
如风笑所言,铁牌背面的那扇门开得是挺气派。辛珊思吐口气:“留着吧,以后卖给蒙曜。”她就是个路人甲,跟男主没亲没故的,不好给人白消灾解难,这有违她做人的原则。
“这铁牌还是您留着吧,我们卖不出价。”风笑笑嘻嘻地拿了勺子,去炉边,揭开陶罐盖子,搅了搅粥:“要泡把菜干跟鸡蛋和一和,烙几张饼吗?”
“行啊。”辛珊思将铁牌先放窝篮里,闺女尿了。
天蒙蒙亮,黎上起身见久久安然躺在窝篮里,小手牵着她娘亲的指,不禁弯唇,上去探了探孩子的额,温温的,他心放下了。孩子太小,受了惊很容易生热。好在他家这位皮实,昨天那般哭闹该吃还是吃得饱饱的。
“没事了。”辛珊思笑着推他:“快去洗漱,一锅饼烙好,我们就摆桌吃早饭。”
拥了下她,黎上才去刷牙洗脸。
昨晚雨下不小,虽吹了一夜,但路上还是有点烂。不过他们没打算再留,将家什拾掇上驴车,便上路往回走,到岔口调转车头向坦州那路。给车轮剔了几回泥,烈日暴晒下,路慢慢好走了。
“我来赶会吧?”走出二十里路,辛珊思第四次提出。
黎上摇首:“你坐到我背后,让我倚一会。”听着窝篮里小人儿咿呀声,他这会看路边的杂草都觉美极。
辛珊思无奈,挪了屁股过去:“你可别强撑。”
黎上笑言:“我还要跟你一块照料久久。”
“知道就好,所以我来赶车,你进车厢陪久久顺便再眯一会吧?”辛珊思从后抱住他,手去够他握着的缰绳,够着抓上就不放了。
黎上拿她没法,转了身让出半边辕座。辛珊思钻出车厢,坐上辕座,感叹:“还是外面开阔。”
“律…”
跟在最后的那辆驴车停下了,尺剑双目盯在路边的一株白毛杨上。
闻声,辛珊思和风笑也拉缰绳,停下了车。尺剑目光顺着树干上的血线上移:“风叔,这树上挂着个人。”
什么?风笑跳下辕座,疾步过去,朝着尺剑的指向一看。呵,还真挂着个…女子。女子不知死了还昏厥了,冰蓝色的衣上几大块血污。
辛珊思也下了车,走过去绕着树转了一圈,头左歪右歪,想看清楚对方的脸。奈何脸几乎贴着树皮,她愣是没看着。这又是哪个?对自个的体质,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第43章
风笑抠了树干上的血拿近细看, 又捻了捻,断言道:“她应是昨天夜里上的树。人这会就是死了,身子该还没硬。小尺子, 上去瞧瞧。”
尺剑跟猴似的三两下就到了树干顶端。辛珊思帮他扶着点树, 仰着脑袋喊:“人还活着吗?”
探了脉搏,尺剑回道:“活人。”目光落着女子腕上两道疤上,她割过腕?
“把她脸掰过来给我瞅瞅。”要是谈思瑜、辛悦儿啥的, 她绝对不允许尺剑和风笑多管闲事。
尺剑手捏向女子后颈,将她的脸转过。估计是挂枝杈上太久了, 面上胀得都发紫,但五官还是很清晰。秀眉琼鼻嘴紧抿着眼缝不短,下巴比阎小娘子宽了点点。
是张生脸,辛珊思凝眉想了想:“弄下来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当是为昨日受惊的久久积福。
将人提离树杈, 尺剑滑下树。风笑忙上前查看,脉搏有但不强劲。几处伤处伤口平整, 应都是利器所致。又摁了摁腹部,腹内有积淤。手向两眼去,扒开眼皮观瞳孔。
受伤不轻啊,这姑娘。好在外伤伤口及时凝住了,没过分失血。跑回车厢,取了药箱来。
黎上给闺女裹上小披风, 也下车来瞧瞧情况。见了伤口, 不禁眉蹙。
“她的身子很凉?”
“冰坨子似的。”尺剑正研究着女子伤口:“她练的应该是很阴寒的功, 不然伤口不可能凝成这样, 跟被冰封住一样。”
很阴寒的功?辛珊思看着女子身上的衣,她不会是玉凌宫的人吧?玉凌宫现在就开始活动了吗?
风笑打开只小花盒子, 取出安放在其中的蜡丸,用力一捏。蜡丸破开,露出裹在里的黑乎乎的药丸。掐住女子下巴,将她的嘴掰开,把药丸塞进去。又给她的几处伤口,上层绿色药膏。
“可以了。”
“她尚昏沉着,我们是把她放这还是带上?”尺剑问风叔,刚那枚祛瘀的黑丸子可不便宜。搁百草堂,得要卖到十两银一颗。
风笑看向阎小娘子,这他做不了主。
“你诊金还没收,当然要先带上。”辛珊思可不想风笑、尺剑的功劳,哪天再被谁给代领了。这种狗血事,不是没可能发生。
“行。”风笑从针包里抽了根针,将女子侧身,一针扎进她的脊柱:“小尺子,把她放到你车上。”
“好。”尺剑抓上女子腰间束带,将她提起,走向自己的车。辛珊思转过身,冲女儿做起鬼脸:“久久…”
小肥丫哈一声,把小手往嘴里塞。只还没塞进去,就被她爹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