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想过了,去坦州的路上,我会找个主借一本先用着。”
小姑娘有主意的。辛珊思朝她竖起大拇指,来到外屋桌边:“风笑,你知道风铃镇有什么特殊吗?”
“明摆着的,讲风水的地方。”风笑捏了块马肉塞嘴里。
辛珊思也不瞒他们:“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辛悦儿了。”
“什么?”尺剑都惊了:“她看到你们了?”
“不管看没看到,辛悦儿不可能是跟着我们到的风铃镇。”黎上坐在椅上,拿着块牛乳糕:“她要么跟我们一样途经风铃镇,要么就是暂居在风铃镇?”
“走街串巷…”辛珊思想着辛悦儿的脚步:“她对风铃镇应该不陌生。”
“那为什么是风铃镇?”黎上问。
辛珊思道:“辛悦儿是一个野心很大嫉妒心极强的人,她也非常记仇。如果是暂居在风铃镇,那么以我对她的了解,风铃镇一定有她图的东西…或人。”
图啥?尺剑拿着整根猪舌咬着,含糊说道:“风水吗?”
“医痴白前的小师弟,陆爻。”薛冰寕插嘴。
第45章
“陆爻?”辛珊思记得这个名字, 迟兮游僧的小弟子,一个相师,只有些意外薛冰寕怎么会晓得他在风铃镇?
“陆爻出生在风铃镇, 七岁认了师父, 随之游历。十五年前,他师父死后,他又回到了风铃镇。”薛冰寕见几人都盯着她, 不由自嘲一笑:“玉凌宫把江湖武林人士分为天、地、玄、黄四类。我在门里身份地位算高的,可以接触到地、玄、黄三类。陆爻在地字号六位, 黎大夫地字号三位,排在您之前的是少林的五里大师,武当的全二真人。”
“五里大师和全二真人都只能排到地字号,那天字号都是些啥人?”尺剑对他家主上的位置也不甚满意。就凭他家主上的本事,怎么也该落个天字头。
薛冰寕摇首:“这个我不清楚。”
十五年前?辛珊思问:“迟兮死时多大岁数?”
“八十又九。”薛冰寕望向黎上:“您知道陆爻现多大岁数吗?”
这个他还真不清楚。黎上道:“你该晓得我与白前的关系并不和睦。”他只知陆爻是迟兮的小弟子。不过相较思勤, 白前却是甚少提及陆爻这个小师弟。
薛冰寕道:“陆爻是迟兮年八旬时收的弟子,他今年才三十又一。”
“这么年轻?”风笑以为陆爻少说也要有五六十了。原来小弟子、小师弟是真的“小”。
薛冰寕弯唇:“不止年轻, 陆爻长得还很漂亮。只因着五弊三缺,他一早就发誓此生不娶妻不育后嗣不入朝。”
听着这人好像还不坏…辛珊思抱臂,思虑了片刻,问:“那你知道白前的师兄是谁吗?”
“太医院第三位掌院,达日忽德·思勤。”薛冰寕说:“四十一年前归隐了。”
“老瞎子就是思勤。”黎上直言。
闻言,薛冰寕脸一下冰了, 腮边鼓动了下:“您的意思是玉凌宫背后的主子是宫里人?”
“玉凌宫的主子, 你见不着也对付不了。她自有能对付她的人来对付。我告诉你这个, 是想你清楚玉凌宫给你们看到的讯并不全面。换句话说, 玉凌宫给你们看的讯,是他们想给你们看到的东西。不想你们看到的, 你们窥不见分毫。”黎上将手里的一点牛乳糕丢进嘴里,望向珊思:“这个好吃。”
“好吃吗?”辛珊思也拿块来尝尝,再递块给薛冰寕,咬一口还没嚼又想起一事:“老瞎子会不会知道玉凌宫的炽情怎么解?”
黎上摇了摇头:“不保准。换作我,就是拿到配好的炽情,也会改一下其中一味或两味药的药量。”
“上位者多疑。”风笑讽刺:“尤其那位还胸怀大志,她未必就全然信任老瞎子。”
“我暂时还死不了。”薛冰寕拿着软乎乎的牛乳糕,心里感受很奇妙。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悠闲。一群人说话,虽谈的是要紧事,但并不紧张。大家像聊天叙旧一样,吃着好吃的,你来一句我插一嘴。松弛…恬淡,她乐得沉迷,甚至不想醒来。
辛珊思还是要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要轻易放弃自己。”
“不会。”薛冰寕低头咬了口牛乳糕,细细咀嚼了两下,笑着道:“这个确实很好吃,里面应该有放鸡蛋。”以前她只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生而不养,现在…那好似不太重要了。自己已经长大,再去追究生而不养的问题没什么意义。
又咬了一口牛乳糕,她有旁的向往了。
“卤猪舌也不错,你可以试试。”尺剑一根都快吃完了。
辛珊思都没眼瞧他,猪舌整根整根的,是窈窕淑女能拿着啃的吗?小伙子还是没开窍。叹了声气,她将话又说回来:“辛悦儿来风铃镇,会是为了陆爻吗?”
“她从哪知道的陆爻?”风笑疑惑:“陆爻几乎没在江湖上走动过。”
黎上敛目,想了会:“不清楚。”
“不管了,反正我跟她没什么情义,她要是敢来招惹我,我一定把她送去见阎王。”辛珊思将半块牛乳糕全塞嘴里,拿布巾擦了擦手,问风笑:“你们晚饭吃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