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目望向客栈外与黎大夫站在一起的人,她含着跑到嘴边的价。
辛珊思加把火:“我这个信于你…于花非然必是超所值。”
心一定,闻明月收回目光,直接在原来的价上再加千两银:“一千五百两银。”不是谈思瑜值,是为花非然。
这么高!陆爻口干,他三两一卦还有不少人嫌贵。
一千五百两银…辛珊思唇角往上跑,这比她预期的五六百两银要高不少,赶紧…赶紧把信告诉人家,让闻明月再凑近点。客栈外,花非然余光留意着大堂,见那两人头顶头,他面上的笑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
黎上将闺女从右臂弯换到左臂弯:“你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花非然又要扬起笑。黎上转脸:“不想笑可以不笑。”
大堂里,闻明月听闻信后,震惊得顿了两三息才眨动眼睛。阎晴刚说什么…谈思瑜是达泰的女儿。达泰,是她认识的那个纥布尔·达泰吗?
一看闻明月回不过味的样儿,辛珊思就知这笔生意人也没亏,笑问:“值吗?”
值。闻明月两眼里神光渐亮,纥布尔·达泰值一千五百两银,她忙问:“你从哪得的信,可有证据?”
“谈思瑜的娘叫谈香乐,你们可以使个人去蒙都打探一下。关键一点,谈香乐是在西佛隆寺与达泰苟且,怀上的胎。”辛珊思想了想,又补了两句:“谈思瑜对自己的身份很认可,她寻母只是个借口,勾搭各路豪杰俊秀,扰乱中原武林才是目的。”
闻明月有些兴奋,盯着阎晴。
对视几息,辛珊思不明她这什么意思:“你…该付银子了。”
“不急。”闻明月露笑,带着点点殷勤:“您这还有别的信吗?一界楼一定给您最满意的价。”
别的信啊…辛珊思心思一转,道:“有,但…”语调拖长,神色郑重,“我想先向你打听个人。”
想到刚这位也是先打听了谈思瑜,之后才卖信,闻明月立马问:“谁?”
“米掌柜。”辛珊思道。
米掌柜?闻明月凝眉,这位她知道,但具体叫什么她不清楚。一界楼有本谜册,米掌柜在谜册的第二百三十二页。这米掌柜跟黎冉升一家被杀好像有点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一界楼也不知道。
品着闻明月的难色,辛珊思知一界楼对这米掌柜八成是没什么记录。
阎晴问这个,难道黎大夫真的是黎冉升的儿子?闻明月手指向自己的左眼眼尾尖:“一界楼只知道米掌柜的左眼尾尖,挨着下眼睑睑缘的地方长了一颗像痣一样的小小黑点。”
“长在眼睛里?”见闻明月点头,辛珊思欣喜,别的可以伪装,但眼睛里不好伪装。
闻明月提醒:“这个位置虽特殊,但眼睛稍微往起来眯点…”她做样,敛起双目,“就可以把黑点掩盖住。”
“有信总比一点信都没有好。”得了自己想要的,辛珊思也不拖沓,直接问:“沁风楼的讯你们要不要?”
“要。”闻明月一点没迟疑,月中黎大夫才在坦州跟沁风楼闹了点不愉快,这信肯定热乎。
辛珊思点点左小臂:“沁风楼那个花苞是炽情。”
“这个一界楼知道。”闻明月干笑。
正常,辛珊思又道:“黎大夫摸到怎么解炽情毒了。”
心漏跳了下,闻明月正了神色,追问:“不用知道药量?”
辛珊思点头:“对。”
这个值钱,闻明月左手一张:“五百两。”
什么?陆爻看着那只大张的手,就这点事也能卖五百两?辛珊思愉快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看看我清不清楚?”
不等音落,闻明月就出了声:“沁风楼的主子。”
这个…辛珊思收敛了笑意:“不要给一界楼招麻烦。”这讯她只会卖给蒙曜。
懂了,闻明月弯唇:“您是住在天字一号房吗?”
辛珊思点首:“是。”
“银子我一会给您送去。”
“好。”
闻明月退身坐正,端起茶碗送到嘴边又顿住,垂目看了眼,她忘了这是楼主刚喝的,放下茶碗重新拿一只倒上茶:“对了,汪轻依已经被我师父废了功夫,关押了起来。”
“这么快!”辛珊思有点欣赏峨眉了:“她全招了?”
“哪里会?只我师父和七灵师姐也不是她能糊弄得了的。”闻明月端茶敬阎晴:“师父正在想法子撤绝煞楼的挂牌。若这方事了,挂牌还不得撤,她会带苏玉芝回峨眉山。”
辛珊思端茶:“两位师太公正大义,我先替玉芝谢过两位师太。”喝了口茶,放下茶碗,“不要轻瞧谈思瑜,这几月是达泰不在中原,她行动上不便宜。花非然也算是走运。但我相信达泰迟早会回来,放肆了十三年,他守不了西佛隆寺的清规戒律。”
闻明月认同:“我从未轻瞧过谈思瑜。”而且她也想好怎么对付谈思瑜了。明天自己会再去一趟丰山客栈,请师父手书一封送回峨眉山,让掌门师姐去信弄月庵。
达泰派人火烧峨眉山扰乱峨眉的仇,峨眉门人都记在心里。现在有机会,当然要还。弄月庵就是杀不了谈思瑜,能逼得谈思瑜认祖归宗,于达泰也是重手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