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粟只觉得唇上一热,第一反应是原来男生的嘴唇也是软软的。她愣神了一秒,才慢慢觉得耳后发烫,心跳紊乱了。
这是他们的初吻。
林粟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景聿,下意识抿了下唇,过了会儿轻声说:“你要是被传染了,可不能怪我。”
谢景聿从喉间溢出一声笑来,捧起林粟的脸,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
虫鸣阵阵,数不清的萤火虫在黑夜中闪烁着,在这开阔的天地中,他们在万物的见证下亲吻着,青涩、懵懂但赤诚热烈。
夜晚的植物园虽然光线不足,但也有良多趣味。谢景聿和林粟在园里逛了有一个小时,见很多导游都带着队伍往回走后,也跟着回了酒店。
回到房间,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住一间房虽然是林粟坚持的,但她也是第一回 和男生一起在外面过夜,即使再有心理准备,也难免紧张。
她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说一声:“我先去洗澡了。”
“好。”谢景聿故作淡定地应道,等林粟进了浴室,他看着房间里的床,就像在看一道解不出来的难题。
他现在是真的抓瞎了,短短十八年的人生经验在此时此刻统统用不上。以前遇到棘手的事,还能有老师指点,朋友帮忙,今晚真是只能靠自己了。
林粟洗了澡,在浴室里把头发吹干,临出门前对着镜子整了整身上的睡衣,不知道是不是才洗了澡的缘故,她浑身都在发热。
她把换下来的衣服装好,站在门后,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我洗好了。”林粟走出来说。
林粟衣着单薄,谢景聿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轻轻一咳说:“我烧了开水,你等下记得把药吃了。”
“好。”
“这里晚上冷,你吃了药把被子盖好,别又着凉了。”谢景聿指了下床头桌,说:“我带了笔记本,你可以拿去玩。”
“嗯。”林粟点了点头。
谢景聿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他拿上自己的衣服,说了句“我去洗澡了”,就迅速进了浴室。
林粟缓缓呼出一口气,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感冒药,走到桌前,就着温水服下去。吃完药,她听话地上了床,盖好被子,拿过笔记本开了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止了,谢景聿很快打开门走了出来。他穿着一套家居服,拿毛巾擦着头发,抬头见林粟抱着笔记本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还觉得此情此景很奇妙。
今天之前,他根本没想过会这么快和林粟睡一张床上。
“在看什么?”谢景聿走过去问。
林粟抬起头说:“我在看许苑他们在群里发的他们今天在丽江的照片。”
“他们去爬了雪山?”
“嗯。”林粟把笔记本侧过去,示意道:“你看看他们发的照片。”
谢景聿在床边坐下,看着林粟递过来的笔记本。
“他们都登顶了。”林粟说。
林粟把页面停留在许苑他们四个登上峰顶的合照上,照片里,周与森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好的牌子,上面有着“匡扶正义,为‘杂草’正名队之单身小分队到此一游”的字样。
谢景聿看见了,哧笑道:“到处显眼。”
林粟也笑了,之后有些遗憾道:“可惜我们没一起爬上去。”
“以后我们去登一次,拍了照发给他们看。”
“嗯。”
林粟把群里的照片看完,关掉了群聊,抬起头看向谢景聿。
谢景聿在她的注视下,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时间不早了,他伸手拿过笔记本,合上后放在床头桌上,回过头说:“你还在生病,不能熬夜,早点休息。”
林粟眨了下眼,往边上挪了挪位置,再看向他。
谢景聿喉头一动,觉得这时候再犹犹豫豫的就没意思了,遂干脆地掀开被子,睡在了林粟身边。
第86章
关了灯后, 房间里漆黑一片,周遭都静悄悄的,连虫鸣都远了。
谢景聿挨着床边躺, 他一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半点睡意都没有。
林粟就睡在床的另一边,这个认知让他的脑子异常清醒, 他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植物园里的一株植物,主干僵硬,连枝叶都不敢动弹。
正焦灼着,身边人翻了个身, 谢景聿能感觉到林粟面朝自己这边了。
他犹豫了下, 侧过头问:“睡不着?”
“嗯。”
“认床?”
“不是,白天睡多了, 现在不困。”
谢景聿“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她,他也睡不着吧, 这话听上去像是有什么暗示。
林粟睁着眼睛,谢景聿睡在靠窗的那边, 借着自然光, 她能看清他的轮廓, 离自己远远的。
她盯着他问:“谢景聿, 我们要一直这么尴尬吗?”
谢景聿愣了下,随即失笑。
林粟还是直来直往的, 胆大得很,倒是他, 在她面前露怯了。
谢景聿忖了下,果断地往床中央睡过去,伸了一只手示意道:“你靠过来。”
林粟没有迟疑,直接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往他身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