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云南回来,我送她回家,在车上的时候她说她之前是因为高反,脑子缺氧了才胡言乱语的,让我别放心上。”周与森的眉头紧紧皱起,拔高声调说:“但是我怎么能不放心上呢?”
谢景聿听周与森这么说,就知道他没傻到家,还能拯救一下。
“所以,你是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周与森觉得自己的思绪跟毛线球一样缠成一团,理都理不清。他烦得把篮球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从来没想过她会喜欢我。”
谢景聿忖了下,问:“你对许苑是什么感觉?”
周与森略微思索了下,回道:“只要有她在,我从来都不怕开的玩笑没人接,也不怕自己的提议没人赞同,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看到她就会很安心。”
“我之前一直觉得有她这样的朋友非常幸运,所以不想失去她。”周与森说得很真挚。
谢景聿问:“你想和她一直做朋友?”
“不行吗?”
“可以。”谢景聿看着周与森,冷静地说:“但是没有什么关系是一成不变的,就算是友情也会有亲疏。以前在学校,我们可以天天待在一起,但是等上了大学,进入社会,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要求许苑还像以前一样跟在你身边。”
周与森微微愣怔,相似的话许苑之前也说过,那时候他听完心里就堵得慌,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发堵。
谢景聿见周与森发懵,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接着说:“你如果只想和许苑做朋友,就要接受她之后会喜欢别的男生,对别的男生好的事实。”
周与森想到这个可能,眉头就皱起来了。
谢景聿见状,心里有底了:“你要是可以接受,就去和许苑说清楚,她是个很通达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拒绝就不和你做朋友的,这样她也能尽早整理好自己的感情,继续往前走。”
谢景聿刻意道:“正好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她。”
周与森一听,急了,他把篮球一扔,伸手勾住谢景聿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什么意思?”
谢景聿乜他,语气凉凉地说:“许苑也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在感情里不会是需要付出更多的那个人。”
周与森听完,脸色微微一凝,松开了手。
谢景聿起身,捡起篮球,对着周与森说:“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找许苑说清楚,别拖着她。”
周与森垂着脑袋,陷入了沉思之中。
……
谢景聿和周与森聊完,把篮球还给了学弟,他离开球场,正准备离校,好巧不巧碰上了孙志东。孙志东非要拉着他去家里吃一顿饭,说是叙叙师生情谊,谢景聿拗不过,只好跟着去了他家。
孙志东话多,一顿饭从高一聊到高三,等谢景聿吃完饭离开,时间已经有点晚了。他本来想联系林粟的,转念又想现在让她出来也见不了多久的面,不如明天再约她。
他径自回了租屋,打开门,见房间里的灯亮着,走过去一看,发现林粟就躺在自己床上,枕着一本书睡着了。
看着她,谢景聿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才转身进了浴室。
洗好澡出来,林粟还没醒。谢景聿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在她身边,侧着身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一时间好像回到了他们在西双版纳的时候。
林粟一觉睡得舒服,醒来时发现四周漆黑,她愣了愣神,立刻惊醒。
谢景聿察觉林粟醒了,伸手把床头灯拧亮,再侧过身,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问:“怎么会在这儿睡着了?”
林粟看到谢景聿,安心了。她翻个身,看着他说:“我妈让我来给你送汤,我以为你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就等了等。”
“你和周与森去哪儿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林粟问。
“我和他就去操场打了会儿球,走的时候碰到了老孙,他拉我去他家吃饭,所以回来晚了。”谢景聿别了别林粟的碎发,说:“你等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样我也能早点从老孙那里脱身。”
林粟笑了:“我以为你和周与森聊得太尽兴了,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我和他能有什么好聊的。”
林粟问:“周与森怎么样?”
“挺好的,总算是开窍了。”
“他是喜欢许苑的吧?”林粟问。
“嗯。”谢景聿说:“喜欢而不自知。”
林粟蹙了下眉,发自内心地说:“你们男生的想法有时候真难懂。”
谢景聿挑眉:“你说周与森就算了,怎么稍上我了?我可是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你。”
林粟耳热,忍不住往前凑近了些,说:“但是我以前就琢磨不透你,一开始你对我好,我还觉得莫名其妙,以为你是想换种方式报复我。”
谢景聿无奈:“看来我高一的时候的确对你很恶劣。”
“那倒没有,顶多是态度冷淡了些。”林粟很客观,她回想了下,说:“唯一比较恶劣的一次,是你误会我拿了你的信。”
“但是第二天你就和我道歉了,那时候我就想,你这个人还挺能屈能伸的,就算再不喜欢我,做错了还是会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