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他从来不信这些说辞，但现在发现这些话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当然不会是我的厄运。”
所以，请少些哭泣，多些笑容！
第12章 暖意
即使陶思素长到了十八岁，她想不明白的事还很多。
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在女生宿舍楼下种上一排臭气熏天的石楠花，不明白河中央的喷泉为什么只在无人欣赏的雨天运行，不明白楼下的小猫为什么只给瑟瑟发抖的祝月仪摸，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过了机场安检口就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明明两人同她挥手告别时分明还肩并肩朝她微笑，嘱咐她要多多给家里回电话。
她想他们的婚姻是为了她而维系，其实她觉得没必要这样。
她已经成年了，也已经跨过了高考的大关，她可以不是他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了。
她在街道上晃悠了很久，久到天色渐变不再明朗。
在漆黑无星的夜晚降临时，她在大门前徘徊良久却没选择回学校，而是走进了街边一家冷清又昏黄的甜品店。
这家店在学校后门的小吃街上，学生评价并不好，热气腾腾的街道上属这最冷清。
陶思素对着墙上挂着的泛黄菜单点了一份芒果慕斯和一份西瓜沙冰。
说不上难吃，但绝对不值得来第二次。
她靠坐在窗边，盯着顶上吊着的电视机放映的怀旧动画片入了神。
“咚咚咚~”
倚靠的玻璃被敲响，发出闷闷的声音。
她转头，看到的是俯身同她平齐对视的岑安衍。
即使玻璃挂着尘埃，她也清楚地看见了他的模样。
他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余下的半张脸在暗夜中精致完美。
他保持着俯身的动作同她对视了很久，他启唇同她说话，可隔着玻璃和闹腾的街道并不能听到，她也并不能读懂他的意思。
见她懵懵懂懂的样子，岑安衍叹了口气，他转身同身后人说了句什么。
男生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陶思素身上，他同她点头示意后便爽快离开了。
那是叶珂敏的男朋友，陶思素瞧着两人认识，她桌下的脚趾已经悄无声息挖了一道一米五五深的巨洞。
岑安衍推开玻璃大门走了进来。
正在清点收益的店长有些意外今天超出平常的生意水平，她笑眯眯抬头朝他温和开口，“要打烊了哦，要点得快一些哦。”
岑安衍应了声，“好。”
说着他走到前台点了些什么，而后径直坐到了陶思素的对面，正好和她一直追随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陶思素不自然地收回了视线。
岑安衍没在意，他随意瞥了一眼桌面没作声。
桌上的芒果慕斯已经被消灭得一干二净，沙冰还融化了一半堆在杯里，个人喜好几乎一览无余。
“刚才那个男生是叶珂敏的男朋友。”陶思素小心翼翼提醒。
“所以呢？”岑安衍不甚在意，平静看着她道：“我们并没有你脑子里那些爱情纠纷。”
“哦。”被看破的陶思素尴尬地捂住了脸。
“你应该在意的是，”他看不透的棕色瞳孔闪着一道光圈，“你用我骗他的那些话，我都知道。”
她认错很快，站起身低眉顺眼道：“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岑安衍没跟她深入这个话题。
“离门禁还有四十分钟。”岑安衍侧头看向电视机上放映的动画，他沉声问：“就这么好看？还不准备回去？”
这算是给她台阶下了。
陶思素利索将桌上堆着的耳机、平板、纸巾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背包里。
她仰起头，眸子亮晶晶的，像等待老师领队放学的小学生。
“准备走了。”
“嗯，那再等我一会儿。”岑安衍指了指原地，后转身走去了点餐处。
他向店员点了一杯热牛奶，新鲜出炉的牛奶咕嘟咕嘟还冒着热气。
隔热杯套已经没了，岑安衍取了几张纸巾包在杯身作隔热层，待确保温度不会烫到手时，他把牛奶交到了陶思素手里。
“拿着。”
北方城市进了十月底，晚间的气温已经隐隐有了冬意。
陶思素走出店门忍不住打了个颤，手中的热源也在不经意间被握得更紧。
她小心翼翼凑到杯口小吸一口热饮，口腔弥漫了暖意，又带着牛奶特有的腥。
她眉头紧紧拧起，糯糯开口，“为什么不是甜的？”
岑安衍瞥她一眼，“刚刚吃那么多甜的，现在不应该克制一点？”
她不服道：“已经克制过了，你没看那杯沙冰我都没喝吗？”
“是因为不好喝没喝，还是因为要克制自己才没喝？”他狠心拆穿她。
“不管怎么样我都没喝嘛，干嘛非跟我计较这么多？”
“没计较，”他道：“所以你能不能也别跟我计较呢？”
大概是被他说动了，原本磨磨蹭蹭喝牛奶的陶思素走到宿舍门前时，竟一鼓作气喝光了手里大半瓶余下的热奶。
她呲着牙给他看，“我也没计较。”
“很好，像个乖孩子。”岑安衍很配合地敷衍夸奖，“喝完牛奶要快速刷牙，免得得龋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