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如果想培养感情,最最最少不得就是“约会”二字,所以一得知这个消息后便立刻去找落无悔了,问他想不想去。
不过去找他的时机好像不太对。
院子很安静,林三七一到这里首先喊了一声,没人回应,轻车熟路地走进房间里,目光一定,发现落无悔大白天的还在睡觉。
昨晚没睡觉?
自从完成了系统颁布的七天共寝奖励任务后,林三七就很少来过夜了,一是怕被沈轻风和白千流发觉,二是没理由了。
挡至阳血光的借口已经用过了。
不能再用,暂时想不到新借口。
尽管她也很想通过增加相处时间来攻略他,但是总不能直接问落无悔:你还想不想跟我一起睡觉,你要是想,我们继续一起睡觉。
林三七只是想想就被逗笑了。
简直是奇葩语录。
从现代人口中说出来都别扭了,更别说从古代人的口中说出来,能尴尬死个人,脸皮厚也不是那么厚法的。
林三七想着放轻手脚地走过去。
她在床榻边坐下,望着紧闭双眼的他,少年浓密的眼睫自然地垂着,眼角的泪痣艳得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红衫似蝶,衬上他如被精雕细琢过的脸,形似专门用来勾人的妖物,骨相美,睡相好,一般不会翻来翻去。
越看越好看。
他双手交叠搭在腰间,苍白的指节和黑色的腰封形成鲜明的对比。
很不合时宜的,林三七看着这个睡姿忍不住想到了那些躺在棺材里的死人被摆成的姿势,端正到令人一看便知他小时候受过严厉教导。
只是跟她一起睡觉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可能是被她带歪了,恶习是很容易传染,良习则不然了。
好乖啊。
虽说乖跟落无悔实在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此刻安静睡着的他看起来就是让她感觉到乖。
发带和被子整齐地叠在头侧,枕头下面似放着一串白色的东西,被他的长发微微遮掩住,林三七好奇地伸手过去,想看看是什么。
她的手腕被冰冷的手指给扣住。
是落无悔,林三七整个后背都跟着紧绷起来,他指腹轻轻地擦过她的皮肤,似借力般地握住,顺势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刚睡醒,声音比往常低。
似水流田,既缓又柔和。
林三七听得心痒痒,坐直身子,先问自己奇怪的事:“你怎么睡得那么沉,我进来好一会儿了你都不知道。”
落无悔淡回:“太困了。”
其实是他在这所院子布下了感知小结界,一旦有人靠近,无论何时自己都会知道,甚至可以感知到对方是男是女,术法如何。
又因林三七常来,所以设结界时并没有包括她。
她得到了他的回复后,慢悠悠地说明来意:“今晚花明镇有灯会,你要去看看么?我这几天待在清柳派有些无聊,又想出去了。”
被打断后,她注意力被转移了。
忘记自己刚刚想看什么。
落无悔眼帘子抬起,那双眼睛看着温柔韵致之余又含着与生俱来的淡漠无情,却又在不宜察觉中泛过一丝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涟漪。
“去灯会?”
林三七点头如捣蒜:“对。”
他松开握住她的手,指尖勾起红色发带,从善如流地扎起长发,笑着道:“你这几天待在清柳派有些无聊?我瞧着并没有啊。”
接连几天跟清柳派弟子聊八卦、嗑瓜子的林三七霎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她说:“自从傀儡夜袭清柳派我不见了几天,回来后沈大哥和白姐姐又不让我碰关于邪祟的事,我就是无聊才找他们说说话的呀。”
落无悔站了起来。
他走到水盆前洗了把脸,没擦干的水滴顺着下颌流下,淌过喉结,没入红色衣襟,消失不见。
数秒后,落无悔再回头看站在不远处的林三七,反问:“只有我们两人去?”听语气也不知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还没有放弃:“嗯。”
沈轻风和白千流忙着调查邪祟的踪迹和揣摩邪祟的心思,没空管他们,更不可能限制他们的自由,只要他们不出事便好。
有落无悔在身边,林三七不怕会出事,要知道他在原著里的术法可是达到了天花板、险些无人能敌的地步。
这也是反派标配。
落无悔凝视林三七良久,将擦手的白布仔仔细细地叠成方块,放回到水盆边缘,道:“好,今晚我同你一起去。”
*
花明镇夜间本就热闹,灯会这一晚长街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看得人眼花缭乱,行人熙来攘往,被笼罩在灯光之下。
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的烟花,林三七在现代看多了也不觉稀奇,拉着落无悔就往卖面具的摊铺走去,想买两张面具。
入乡随俗嘛。
今晚走在街上的人大多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她一路过来看到过几张特别好看别致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们也买。”
摊主在摆弄着挂在竹杆上面的面具,见有客人,立刻笑容满面地推荐道:“姑娘您可喜欢这张狐狸面具?今晚上很多人买呢。”
就是多人买,林三七才不要。
她想要独一无二的面具,婉拒摊主的推荐,左看看、右看看,片刻后,指着一张狼面具,“老板,您把那张狼面具给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