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特助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啊?”
“哦,好的傅总。”
他刚拿出手机,听见老板轻叹了句“算了”,然后迈步走出会议室。
陈特助连忙跟上。
一路到C号展馆。
里面果然有争议声,还有孩子嚎啕的哭声。
珍贵的手工陶瓷艺术品毁于一旦,碎片已被扫除,医护人员为小孩暂时包扎住了伤口准备送往医院,奈何家长拖着不肯走,嚷嚷着非要主办方给个说法。
周围一堆看热闹的人。
场面嘈杂,严重影响场馆整场参观,安保人员上前维护秩序。
傅怀砚环顾场内,没见着人。
陈特助跟在老板身边久,若还没看出来老板过来是干嘛的,这几年就算白干了。
“叶小姐不在场馆,”他顿了顿,“电话...也没打通。”
现场除小孩外,其余受伤者都已送去医院。
傅怀砚脸色微沉。
“车就在中心大楼外,”陈特助察言观色,“医院是就近的那家,市中心第二人...”
他话还没说完,傅怀砚已出了C馆。
经过众展馆,到了中心大楼底楼。
陈特助为老板推开大门,大堂中心璀璨的吊灯散发暖黄色的光,空调吹来徐徐暖气。
门边站着的工作人员鞠躬问好,他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细软的,轻柔的。
“您好,请问周围有借充电宝的地方吗?”
傅怀砚脚步顿住,往前台望去。
轻便的牛仔裤和毛织外套,身影娇小纤细,又一眼能感觉到青春女孩儿的气息。
她在这儿。
身后陈特助跟着停住脚步,疑惑抬头,而后顺着老板目光望去。
“叶小姐!”
叶初潇闻声扭头,看见是他们,惊讶又欣喜。
她小跑过来。
“傅先生,您在这儿啊,我正找您呢。”
傅怀砚低头看她,女孩脸上扬起笑,桃花眸弯成好看的月牙儿。
看样子没受什么伤。
但也可能是他没发现。
“去医院检查了?”他低声问,“有没有哪里划伤?”
“医院?”叶初潇懵懵的,眨眨眼,“为什么要去医院?”
她还不知道场馆发生的事。
“那你去哪儿了?”他问,语气里淡淡的谴责,“手机也打不通。”
“我去拿画了,”说到这个,叶初潇想起手里拿着的收纳画筒,将其打开,“您不是要帮莱昂德先生寻几张符合要求的水粉画吗,我刚才遇见了一个大学同学,他在这方面很厉害拿过奖的,人也不错,开朗的荷兰男孩,您看看这画...”
她将画筒内的画拿出来给他看。
傅怀砚视线并不在画上,他问她,“所以你是去拿画?”
“是呀,佐伊今天来参观,随身没带作品,我就去他住的民宿拿的,幸好他带了些画过来,不然还得临时画呢...”她说来窘迫,“走的时候匆忙,忘带充电宝,回来的时候手机没电了,还好有几块现金坐了公交,怕您已经走了,刚才在前台问充电宝,想给您打个电话。”
陈特助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画,叶初潇腾出手理了理微乱的头发。
气温骤降的十一月,她额头竟还有细密的汗珠。
可见是怕他离开,跑着回来的。
傅怀砚眸色深了深,“跑这么远,就为了帮我这个忙?”
叶初潇点头。
她知道以傅怀砚的人脉,找几幅画不成问题,所以其实还有些忐忑,觉得自己这样做并没什么用。
可这已经是她目前唯一能帮得上的事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有点没底,垂眸,手悄悄捏着衣角,“我总觉得,您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应该力所能及帮您做点什么。”
傅怀砚心陷落了某一块。
他看着面前毛茸茸的小脑袋,勾了勾唇角。
“谢谢。”
“我很需要。”
低沉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散发痒意。
叶初潇欣喜,她抬起头,绽开了笑,“真的?”
心里被满足和肯定填满,竟尝出丝甜味,眼眸弯弯,“那就好。”
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就那样直直看着他,让人心神微晃。
“以后记得手机充满电,”他轻声嘱咐,“别人联系不上你会着急。”
“还有,男生的话,不要一个人跟着去他的住处,”傅怀砚沉吟,“注意保护自己,知道吗?”
叶初潇脸微微红,他竟考虑得这样细致。
也知道他是出于关心,于是点点头,乖巧道:“知道了。”
她将画给了傅怀砚,说了几句,回了展馆。
走的时候她和小莹说了声,所以见她回来,小莹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只是告诉她那幅《铁塔》被人买下了。
叶初潇没想到竟还有人会买这一幅画,“什么时候,谁买的啊?”
“不知道,刚才人多太忙了,”她将记录单递给她,“自己看看吧。”
莫良。
好陌生的名字,她应该不认识的。
叶初潇想了想,可能就是一个与她产生共鸣的有缘人吧,那幅画有了合适的归宿,挺好的。
后面几天的艺术展都很顺利,叶初潇也学到不少,收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