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蠢蠢欲动。
她抬起头,对上傅怀砚的眼。
男人五官深峻,见她望着自己,眉梢微挑。
去,或不去。
“如果你觉得累了,也可以回家,”他态度不勉强,“车停在车库...”
“不累,我可以去,”叶初潇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她做好决定,“我想去见见安德森。”
傅怀砚唇微勾。
“好。”
两人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司机知道老板不久后会下来,一直没离开。
出了车库,汽车平稳行驶在路上。
开着暖气的车厢,叶初潇能感觉到傅怀砚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
那日走错房间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想起来。
所以现下,她有些不自在,也没有合适的话题,就保持沉默。
她望着车窗外,看着街上倒退的行人发呆。
期间汽车转了个弯,她没坐稳,往傅怀砚那边倾斜。
她惊慌,使出吃奶的劲儿稳住身子才没倒在他身上。
但还是撞到了他,她伸手原本想撑着座椅,却不想撑在他的手掌上。
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被她压着。
看着像她在牵他的手。
还挺强势。
“对,对不起...”叶初潇耳根一烫,赶紧收回手。
这,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轻薄他了...
她懊悔,内心崩溃,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自己就这么不注意呢,成天像个占别人便宜的女liumang.
傅怀砚看她咬唇愧疚的模样,轻笑。
“还在意那晚的事?”
第19章
◎“我就这点用处?”◎
叶初潇原本就窘迫到无地自容, 正想缩到角落,又听见他这样问。
那层由难以言说情绪组成的薄纱,就这样被他捅破。
叶初潇欲哭无泪。
其实, 他可以不用管她的, 等她自己把心理建设做好了, 尴尬劲儿过了, 这事就淡了。
他,他现在这样直接问出来,让她怎么回答啊。
难道要她说实话,其实她这几天好多次都有想到他穿着睡衣的画面, 每每想到不小心看见的腹肌,她就肾上腺素飙升, 一面捂脸一面谴责自己, 特别是在事发当天的夜里,她在梦中看见他完整的腹肌, 倒三角的身材比画室里的大卫还要命...
她太邪恶了。
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内心有这样的一面。
卷翘的睫毛颤个不停,像受惊的蝴蝶, 这种事她打死也不会让他知道, “没,也,也不是...”
她语无伦次的同时, 红晕悄悄爬上俏脸。
傅怀砚从来没有见过, 这样容易害羞的女孩儿。
照这样下去, 等她回了苏浔, 大概率是会避着他了。
“不是多大的事, ”他说, 很轻地笑了笑, 看向她的目光温和包容,像兄长安抚犯错事担心的小妹妹,“我没在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反复斟酌。”
他微微一顿,“当然,我大概明白小姑娘这个年纪的心情。说来也该是我向你道歉,比你年长这么多,应该更注意些。”
呜呜,他怎么这样绅士有礼。
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向她道歉。
“您不用如此的,傅先生,”她乌润的眼眸水灵灵,樱唇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是我没仔细推错了门,这件事就是个意外。”
“那说开了,这事就翻篇了?”他微笑。
叶初潇心里这几天的别扭情绪消散了大半。
她绽开笑,眼眸弯弯,“好。”
半小时后,汽车在甄荟餐厅门前停下。
傅怀砚先前已预订好,服务员带着他们到座位上。
这家餐厅靠着江,他们落座在江畔,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有几艘载着游客的船,其上灯光绚烂。江面不时还吹来徐徐微风,不冷,很惬意。
安德森在他们之后没几分钟也到了。
这是叶初潇第一次见到安德森真人,也是第一次与世界知名画家在私下的见面里交谈。从前最多就是在某些活动上合影留念,再或者握握手,说两句颁奖感言。
叶初潇有点兴奋,还有点紧张。
相互介绍后,三人落座。
四人座,安德森坐在对面,傅怀砚与叶初潇在同一边。
“傅,真的很开心你能请我过来,”安德森笑呵呵,眼角的细纹浮现,并不让人觉得可怕,是一种老艺术家的和蔼,“上次在西雅图见面后,都过多久了?北城很美,和你坐在一起聊天吃饭的机会很难得。”
“今天您尽兴,”傅怀砚说,“特意为你准备的红酒,待会儿拿过来。”
寒暄见,傅怀砚将菜单递给叶初潇。
叶初潇正听他俩聊天呢,美式英语有些单词的发音和英式不同,她听着的感觉就像,中国某些地方听外地人的口音?
还挺有趣。
她接过傅怀砚给的菜单,盯着看了一会儿,眨眨眼睛想起来,偏过头去小声问:“你来之前不是已经点好了吗?”
傅怀砚目光从安德森那边收回来,普通话声音偏低,“加你喜欢的。”
“另一面有甜品。”
而后他又继续回安德森的话。
叶初潇觉得他这样像在哄小孩儿。
那种家长聚餐,带出来随时要注意各种状况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