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笑了笑,往豆浆包装杯插上吸管,似有若无看了看她。
“初潇今天,也很漂亮。”
叶初潇耳根一红。
她从盘里夹起一个小笼包,忽略掉心里不由自主泛起的羞涩波澜,唇角微扬,礼貌回应,“谢谢傅先生。”
她头微垂,因扎着丸子头而显露的天鹅颈修长漂亮,描绘过的眉如远山青黛,又如江南烟柳。
化妆的痕迹并不明显,却让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鲜艳亮眼。
如露水滋润过的清晨玫瑰。
吃过早餐,他们坐车到达展馆。
安德森做为享誉世界的画家,其画展自然不少人慕名而来。
于是展馆外车水马龙,排队入馆的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傅怀砚与叶初潇走了贵宾通道,进馆过程顺利许多,只是场馆内大量的人流仍无法避免。
工作人员带着歉意:“不好意思,画展第一天,人流大大超乎我们想象,从明天起我们将会采用网上预约制再度限制人数。”
叶初潇左右环顾展厅,倒没怎么在意。
安德森好不容易来亚洲开一次画展,机会难得,大家的热情在情理之中。
希望以后这样的活动能多多在中国落地,人们也有更多机会看到优秀的艺术作品。
她一边散开边际想着未来的中国画展,一边跟着傅怀砚往前走。
殊不知周围人流太盛,几个人横插在中间过了个道,叶初潇被拦住去路,站在原地,被四周不知名的胳膊推搡两下。
刚经历前几日那晚潮牌男搭讪事件,现下无意中与陌生人的接触让她产生些不安全感。她站稳身子,将小包包放至身前,抬头张望四周。
没看见他的身影——她和傅怀砚走散了吗?
他应该还没走多远,现在追还来得及吧?叶初潇想着开始试着拨开人群。
要是找不着就发消息,傅先生总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展馆里——她正想到这儿的时候,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暖意。
是温热的手掌的触感,她被人牵住了。
叶初潇心一瞬间慌乱,回头,刚开始挣扎的手在看见对方面庞的那一刻松懈下来,“傅先生?”
“您,”她还有有点没反应过来,转头朝前看了看,“您不是应该在前面的吗...”
他俊朗的眉宇有微松,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的无奈,“难不成不管你?”
一眨眼功夫没注意就差点走散。
“跟紧了,入口处挤,再往里走走就好些了。”
叶初潇张了张唇,信任且乖巧地点点头,噢了声,跟着傅怀砚往里走。
展馆很大,他们往里走了许久。
傅怀砚时刻注意着她,越是拥挤路段,他将她虚掩在怀里,挡过陌生人的碰撞。
叶初潇呼吸紧张。
她很少有离他这么近的时刻,独属于他的气息时不时洒在耳垂,脖颈处,她心尖悄悄战栗。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但感受他气息这件事,却让她觉得自己在偷偷亵/渎他。
怎么办,她的心绪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耳膜处自胸腔传导而来的心跳掷地有声,她却一点也不敢抬头。
怕看见他轮廓绝美的下颚线,让原本岌岌可危的心脏彻底失常。
几分钟后,展馆内里,人流总算较入口小了些,走廊上来往的人数恢复正常,回到正常社交距离。
人挤人终于结束。
可傅怀砚的手,仍握着。
自始自终都在她的手腕处。
叶初潇也不知自己着什么魔,竟也一直没主动松开。
好像就这样被他一直牵着,鼻尖感受他的气息,耳边听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就是世上最令人心安的事情。
她想他这样一直牵着她,大概是因为上次潮牌男的事情。
事后原本是她为自己逾矩的言行表歉意,可他却说是他的疏忽,没照顾好她。
所以他真的在越来越细心地照顾她。
傅怀砚.......
他竟体贴细致至此。
叶初潇主攻油画,刚好安德森也擅长此领域,画展大部分都是叶初潇感兴趣的内容。
看见一幅幅大师级别的画作,叶初潇眼睛都亮了起来,暂时顾不得其他,一心一意欣赏起画来,冷不丁发现画里与她思绪相连处,或是一些欣喜的小发现,她会扯扯身边男人的衣角,惊喜与他分享。
她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好看的双眼皮,两道弯弯的卧蚕,睫毛扑簌扑簌如浓密画扇。女孩儿明眸皓齿,鲜明而生动,周围一切都显得逊色。
平日里走不了多远就会累的叶初潇在展馆里站着看了一上午的画,都没觉得脚酸。
中午的时候安德森回请他们用了一顿午餐。
他很开心傅怀砚竟然真的亲临他的画展,还是在画展第一天,傅家掌权人推掉工作为他站台,这无疑是给了安德森一个莫大的面子。
同时他也表示歉意,第一次来中国开画展,观众人流方面预估有误,之后几天会与场馆方工作人员积极联系沟通缓解这个问题,以给后续参观者更好的看展体验。
饭毕,安德森热情打算下午再陪他俩逛逛,傅怀砚婉拒了。
“画展刚开,有诸多事务还需你操劳,尽管去忙。”
安德森与傅怀砚,叶初潇握手,再三嘱咐日后到美国联系他,直到工作人员过来找他说事,而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