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一开始躲着傅怀砚。
然后,傅怀砚留下找他姐。
他回家后,他姐还一脸兴师问罪。
叶均觉得这两人有点不对劲儿。
“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啊,”叶初潇很快回答,她默默将暖气开低一个度,“奶奶在北城住院麻烦他很多事,我就是和他医疗费的事,都还给他了。”
她扭头看了看叶均板着的一张脸,有点心虚,但面上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你在想什么呀?”
叶均睨她一眼,“我有说我想什么了么。”
叶初潇:“......”
“没有其他的事最好,傅怀砚这人,心思深着,欠他的人情尽早还了,日后和他保持距离,”叶均在沙发上坐了没两分钟便起身,餐厅暖气太足他出了些薄汗,打算上楼冲个澡,“叶家和他退婚也好,两家差距太大,省得日后旁人多舌。”
叶初潇闷闷嗯了声。
“你要上楼就快点,”她催他,拿起遥控板佯装看得认真,“别打扰我追剧。”
叶均迈腿上楼。
他突然又想起来明天是跨年夜。
“明天你怎么打算?”他问叶初潇,“我导师请团队吃饭,一起吗?”
叶初潇摇摇头,“不用了,我有安排。”
“和...桑宁。”
安桑宁和叶初潇是从小的闺蜜,叶均没怀疑,点点头,只说玩到太晚的话打电话他去接她。
姐弟俩的关系常常在两种状态中转换。
叶初潇比叶均大一岁,在生活细节处,叶初潇照顾叶均比较多。
但说到底两人年龄相差很小,有时候,特别是女孩儿在较弱势处境之中时,叶均对叶初潇的保护与照顾更像是一位兄长。
这位“兄长”一直觉得自己足够了解叶初潇,他知道她在外内向话少,很少与男生接触,也从来不会撒谎。
所以他一定想不到,跨年夜这天叶初潇到底出去见了谁。
十二月三十一日。
苏浔市的气温降到了零度,下起了几年不曾有的小雪。
叶初潇挑了一件针织裙,套了一件长度相仿的羽绒服,穿上马丁靴,提着前一天准备好的礼盒袋出了门。
细细的小雪如柳絮飘零,偶尔一片落在脸颊,丝丝沁凉。
溪禾御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后座的人见叶初潇的身影,将车窗降下来。
叶初潇站定在车前,乖巧问好,“傅先生。”
傅怀砚应了声。
“外面冷,进来。”
叶初潇依言。
车里很暖和。
叶初潇刚坐定,叶均的消息刚好便发过来。
【今天降温,多穿点衣服。别和安桑宁玩太晚。】
叶均今天一早便出门了,那时叶初潇还没出卧室。
也正是这样,当傅怀砚说来溪禾御接她时,她没有找理由拒绝。
今天和傅怀砚出门,是昨天约好的。
这其实有悖于叶初潇对自己下的决定,可傅怀砚说带她去看看新城区即将开发度假村的那块地,他说,图纸上的设计想让她参考参考,提些建议。
叶初潇说她对这些不了解,不能胡乱提建议。
何况,这项目在整个苏浔市,甚至是全国,都是一项瞩目的大工程,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分一杯羹,傅怀砚就这样带她去现场?
傅怀砚说,生意场上他听了太多人的说法,或奉承或从自身获利角度并不考虑实际,真真假假,价值不高。
“想单纯听听你的喜好。”他说。
若是说在手机上交流,叶初潇可能还会绞尽脑汁找些婉拒的理由,可两人面对面,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
更何况,傅怀砚还说,他在苏浔,相熟的朋友只有她。
他说跨年夜一个人在连苑待着也孤寂。
“你总说请我吃饭,”他看着她,嗓音清冽温和,又含着丝对口说无凭小啰嗦鬼的无奈,“到底什么能兑现?”
叶初潇耳根热热的。
加上前面被傅怀砚拆穿她躲着他的这件事,她本就被他问得愧疚,如此一来,再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正好还有礼物没给他,与其让那幅画每日放在画室扰乱心绪,倒不如早日给他。
于是她就答应了。
反正,反正他在苏浔待不久,很快又会北城了。
他们先去看了新城区的那块开发地。
很宽敞的一块地,划分出的每个区域都有明确通途,规划完整合理。
叶初潇觉得一切都很好,要让她提什么意见,她还真找不出来。
傅怀砚问她中间区域想不想要一个人造湖。
叶初潇凑过去,看他平板里的图纸。
“如果这里有一个人造湖,周围的民宿应该会吸引更多游客,”她看得认真,煞有介事,“不过人造湖成本很高哦,如果换成草坪的话其实也挺好的,春天的时候可以放风筝,还可以野餐...”
傅怀砚低眸,看着胸前的脑袋。
今天下雪,她戴了一顶毛绒帽,头顶一个小毛线球,随着她歪头思考不时晃动。
俏皮可爱。
“两种方案都可以啦,可以看看财务那边的预算,哪样更划算就选哪样啦。”她抬头,撞进傅怀砚深邃的眼眸。
发现他一直没说话,叶初潇以为他不高兴了,“不好意思啊,我就随便说说的,没有看傅氏财务的意思,”她似证清白地摆手,急于解释,不自觉又换上了敬语,“我方才说的话,您听听就好了,没什么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