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攥紧了双手否认,“我没有。”
“你明明。”他的唇瓣倏尔靠近在她的耳端,低声呢喃道,“你明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逃离这个世界。”
她的瞳孔下意识睁大,下一瞬一道柔软的触感猛然袭上了耳端,一阵令人震撼酥麻的触感从脊背腾升。
是他轻轻吮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那股可怕的惊颤仿佛更加浓重,男人的触碰靠近令她紧张绷紧成了一根弦。
她再也忍不住地回身猛然推开了他就站起了身。
“有病!”她不管不顾冲他骂道,这些时日堆积的恐惧无措,对他的愤怒不满,仿佛一触即发。
“你放弃复仇,我离开。这个世界如初运转,明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你为什么执着于不放过我,也不放过你自己!”
多日来累积的不安害怕,那种被动着承受一切的压力,几乎将她的理智压成一道薄弱的防线。
沙发上,他的神情隐匿在一片阴影中,明灭不定。听见少女的指责爆发,他的动作似是慵懒地轻弹衣襟,整理领带。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搭在领结上,完美的下颌微扬,心惊的性感中却有令她恐惧的压力蓦然迸发。
他的动作优雅至极,望着她的眸光却阴郁漆黑,唇角泛起一丝鬼魅般的弧度,几乎令她想起了上一次,他是如何捆住她的可怕记忆。
“放过你?”他的薄唇微启,嗓音低沉,语气轻淡却有些沙哑。
下一句,他的声音透着莫测高深的冷淡,似乎从地狱深处传来。
“真不知该说你自投罗网的天真,还是说你自欺欺人的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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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怜惜
在她骤然裂开的惊恐神情下,他从沙发上站起,自灯光背面处迎面走来,蓦然就向她渐渐靠近。
高大颀长的身姿仿佛遮挡住了所有光线,他像渐近逼临的撒旦,目光带着浓重色彩的疯狂和掠夺欲,像令她无法逃脱的樊笼将她禁锢。
“悦宝,我遵守了承诺,可你,好像没有。”纵使他的目光已染上诡异的猩红,唇角却依旧带着淡薄的笑意,“你说,你如此不乖,我该如何对你呢,嗯?”
“......”
熟悉的恐惧感将她贯穿,她知道,他快要发疯。或许此刻的黑化值已经达到了85%,只是系统接收缓慢没有提示。
她不该刺激他的,她应该忍辱负重才对。
想起梦中那一双宛若地狱深处中的眸子,男人将她囚禁的可怕疯狂。她瑟瑟发抖。
不,她不要那样的剧情重复上演。
男人已经愈发逼近她,她的手在颤抖,齿间也在发颤,她握着拳,在男人已经达到面前时,突然伸出手拥抱住了他。
她极力控制自己颤抖不停的身躯,低弱的声音从齿缝间轻轻传出,“我错了。”
清茶气息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芳香四散,馥郁清澈地扑面而来。他感到身体里翻滚沸腾的毁灭欲望奇异消失,眼眸深处的猩红略有退散。
少女的怀抱带着无限的温暖,轻易将他安抚。
他僵硬了身体,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震惊。随后,他慢慢伸手紧紧回抱她,力道带着不容逃离的霸道,仿佛要将她刻入骨髓。
他的眸色墨染般的漆黑,有光像流星坠落,那是可悲的痴迷满足。
感受到男人情绪的平静,怀抱的力道她可以忽略不计。
她此刻终于隐约明白,他的弱点可能是她。
男人的情绪已经稳定,半晌他冷淡放开了她,眼底印着她看不懂的黑雾。
“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看着她,突然说出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不等她追问,他却在她害怕又惊颤的目光下,突然转身离开。
房间门轻响,四周恢复了平静。那股薄荷气息慢慢稀释在空气里,却稀释不了那份恐惧。
但不知道为什么,余暮州放开她转身时那一瞬眼里的神情和背影,竟然令她......心疼。
仿佛极力克制隐忍,他仿佛历经着什么极致痛苦的挣扎,那双眸子漆黑得仿佛在炼狱走过一遭,在那片荒芜之地里,他的世界仅有他自己。
但他放开她时,眼里根本没有放过她的意味,只是怜惜。
仅仅是......对她暂时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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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宴会结束,众人也不见席氏神秘掌权人的踪迹。席氏的上任董事长在宾客中穿梭,强颜欢笑,被问起为何继位如此突然时,阴沉着脸不发一词。
注定是一场心怀鬼胎的盛宴。
是夜,黑沉沉的夜色不见一丝月光。一座偌大的别墅里,姿态优雅散漫,沙发上坐着一个姿容绝色的男人。他的指尖点燃烟雾,白雾缭绕中一张眉目清隽却透着妖冶的脸若隐若现,带着高不可攀的轻淡。
一个眉眼和他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坐在他面前,正用复杂又阴毒的目光看着他。
“狼子野心,韬光养晦。我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中年男人的声音阴沉滴水,绝对说不上是夸赞。
“过奖。”席煜的指尖轻转打火机,声音透着飘渺,“还是要多亏父亲的栽培。”
说到栽培二字时,语气中显然多了一抹讽刺。
“今天为什么要我出席宴会?”
有谁会相信,他被他这个认为“无害”的儿子软禁在了这栋豪华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