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妆造这一行的,都有些车轱辘话的本事在身上,只要你不断接话,他能直接把车开到宇宙大爆炸。
Kimi说:“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和素颜和解吗?”
姜枝翻着杂志:“倒用不着和解,我素颜美死了。”
女二:“......”
白听了个寂寞,真是炫死她了。
姜枝在上眼妆之前去了趟洗手间。
Kimi接了个电话也走开了。
“Lucy,这白天鹅本来是你的角色,就这么被一小辈抢走了,你还真甘心。”
女二气得牙痒痒:“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人漂亮,又是名牌院校毕业,基础扎实。”
“当然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我都替你气死了,难道一辈子都屈居人下?”
舞团里想要取代姜枝的人不少,前仆后继地涌出来,又一个个被她拍死在了沙滩上。
毕竟跳芭蕾也不是做烤冷面,什么人都能成为首席,最终还是要凭气质和功底的。
但姜枝给团里人的感觉就是,她虽然人前温柔,但应该都是装的,平和外表下包裹着清冷的心。
Lucy被旁人激的也有些怒火翻涌,她又一向没什么脑子,鬼使神差挪了个位置,在姜枝喝过的水里加了蛋□□。
谁都知道姜枝对这种高蛋白的东西过敏。
严重的时候全身起包出红疹,还闹过一次腹泻进医院的。
姜枝上完洗手间回来,Kimi给她上了最后的眼妆,周副团就通知上场了。
女二有些心虚地提醒她,“姜枝,你不喝杯水吗?一会儿口渴了。”
姜枝像是才想起来,喝了一小口,微微笑着放下杯子。
她喝完水,弯下腰去换鞋,照老样子。
把缎带缠成十字交叉,绕脚三圈半,再齐整地塞好缎带的头。
Kimi替姜枝在足尖扑上一层散粉,“祝你好运。”
这样舞鞋不会在灯光下发亮。
众人焦灼又紧张地在后台等着出场时,女二不时看向姜枝,按理来说不应该啊,都过去二十分钟身上也该起反应了吧?
女二都已经在心里练过一遍白天鹅的舞步了。
就等着姜枝身体不适,周副团点名由她替补。
她虽然不是本国人,但申城这么大的舞台和市场,要是运气够好的话,照样出尽风头顺便名利双收。
当双簧管舒缓的曲调缓缓吹奏着整出舞剧序曲,勾勒出剧幕线索的引子,姜枝踏着柔美的步调曼然出现在观众的视线里。
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姜枝的舞服有别于其他版本的《天鹅湖》,是HL舞团特意请设计师为首席舞者量身打造的。
在完美展现她柔桡轻曼的身段同时,又延续了芭蕾舞服一贯以来的盈荷。
这件舞服穿在姜枝身上,衬得她出尘卓然,庄重中又多了两分高雅。
《天鹅湖》共分四幕。
每一段姜枝都跳过不下百遍。
尤其是巡演的第一场,她首次挑梁首席,就是在林肯中心演出。
演出的前一个礼拜,她每天都在练功房里跳到深夜,直到转不动圈为止。
一串串连贯融汇的动作早已经成为她的肌肉记忆,调子一转身体就会跟着变化,练舞不专心的时候脑子都跟不过来足尖的速度。
姜枝的第一场演出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纽约一炮而红。
本可以趁机造势进入艺人圈,但她这人原则性太强,又懒得捧那些个导演的臭脚,所以也只能跳她的舞。
说到底,还是二十多年的大小姐架子放不下,不论姜家再落魄也好,她也不会沦落到去陪酒卖笑的地步。
爸爸就算在牢里,知道了都要痛心。
他如珠如宝捧大的女儿,即便没有大出息,也至少要做到珍重自爱。
第10章
坐在前排观众席上的程隽礼,眼神始终追随着翩然生姿的姜枝,当初那个只知蛮横的小丫头,确实是以众目具瞻的方式长大了。
身上骄矜未褪,反多了份坚定。
舞台上的她光芒万丈,照的程隽礼睁不开眼。
同样目不转睛的还有程隽礼后排的卓珩。
他看了姜枝多久,林心越就看了他多久,眸光渐渐黯淡下去。
所以这个碍事的姜枝又要来妨碍他们结婚了吗?
林心越没忍住开了口:“哪怕你再不中意我也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不要想别人好吗?”
卓珩收回视线,嗓音温和,“这不是在看演出吗?”
他很有技巧地回答了后一题,也算默认了不中意她的事实。
林心越赌气:“如果知道是她的演出,我不会答应你来看的。”
卓珩仍然保持着风度:“姜枝和我妹妹是铁瓷,来看演出没什么不对。”
“看演出没什么不对,不对的是你这个人!”林心越情绪激动起来,揎拳捋袖的,连程隽礼都听不下去,“让我就再提醒你一遍,姜枝是我表哥早早订下的未婚妻,你得随我叫她声表嫂。”
“你用不用我改姓林?”卓珩冷笑一声。
程隽礼转着佛珠,回过头斜睇了林心越一眼,示意她噤声,她一向怕这位高权重的表哥,当下便不敢再说。
她这个表哥,不过才三十出头就一力独掌程氏大权,眉尾带着四分冷峻,菩萨面容雷霆手段,把玩着手中的奇楠沉香佛珠就能党同伐异,人人都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