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叹气:“你就当是鬼拉了我的手。”
卓歆:“......”
姜枝回到裕园的时候,程隽礼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这两天他倒是不加班了。
张妈给她拿了拖鞋换上:“夫人回来了。”
姜枝点点头,“程隽礼在书房?”
张妈应了个是。
姜枝再没有说话。
在书房好,忙点儿好。
从前她总是有事没事就往裕园跑,就盼着有一天能住进来,甚至大言不惭找尽各种理由留宿。
哪怕程隽礼不在,她在他书房坐上一会儿,翻翻从前的相册,姜枝都觉得这趟来值了。
可当她以程太太的身份名正言顺住进来,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全没了昔日憧憬中的曼妙,更多的反而是面对程隽礼时的不自在。
世上真有物是人非这一说。
古人诚不欺她。
裕园还是那个裕园。
金碧辉煌,灯火灿然。
她却早已经变了。
程隽礼在书房直坐到了凌晨。
抽了不知多少支烟。
就连俞伯进来换茶的时候,都呛得咳嗽了好久,也不晓得少爷怎么坐得住。
俞伯出声提醒道:“少爷,早点去睡吧。”
“她人呢?”
这个她当然不会有别人。
“少夫人早就睡下了。”
程隽礼掐了烟,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忽地轻蔑一笑:“如果一个女人,她不想嫁给你,也不想和你生什么孩子,而你却逼迫她,强留在你身边。”
说着涩然顿了顿,“她会恨我吗?”
第26章
俞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只能在心里叹一句冤孽。
好好一桩婚事弄成这样。
他索性装作耳朵不好没有听清:“少爷说什么?”
“没有, 去吧。”
程隽礼在书房的浴室里冲了个澡。
待到把明天谈判的合同过目完,都已经凌晨一点,他摘下眼镜走出去, 卧房里一片漆黑,月色忽明忽暗间只余姜枝的呼吸。
她已经睡熟了,双手向后高高举过头顶, 一双长腿分开。
这睡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程隽礼把她的手拿下来放进软被, 替她把腿掰正, 做完这些后才进衣帽间收拾行李。
他接手集团以来,几乎隔几日就要出趟差,行李拾掇的很快。
当然最后总会缺那么一两样。
姜枝的包就这么被她扔在地上。
程隽礼弯腰拿起来, 一瓶维生素掉出来。
她今天费尽心思支开司机,让她的表妹开了, 又吩咐卓歆去取,就是这么一瓶长效避孕药?
还李代桃僵的弄了这么一瓶子装着。
在国外三年回来, 她果然是出息了。
不但有谋划有脑子, 连一颗心也变冷了。
她不知道这东西副作用多大?
就为了不和他有孩子, 为了三年后能顺利离婚摆脱关系, 她殚精竭虑到这地步。
程隽礼气得直想笑,她到底是把自己看得有多简单?要是什么都能瞒过他, 他这个董事长早被人拉下马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瓶一模一样的维生素片换进了她包里。
是真正的维生素片, 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程隽礼走出衣帽间折门,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姜枝。
他们的婚姻生活,从这一刻,才是真的开始了。
当天晚上程隽礼是在书房睡的。
第二天大早就飞去了京城出差。
这一次华联置业在五环外拍下块地, 资金已经耗去百分之八十, 不是和蔚然建筑合作根本拿不下来。
这样投资过亿的项目, 程隽礼必定是要亲自去签合同的,一是他确实不放心别人,二也是让对方明白集团的重视。
程隽礼带着律师团队一去半个月。
合同的每一页都经过反复商讨和推敲,他日日都在京城分公司开会,和董事局高层忙得脚不沾地,连一个标点符号的失误都不允许出现。
签完合同的最后一天晚上,华联置业的林总组了个局。
程隽礼自然是要去的,除下他们双方,还有京中的几个人物。
一番推杯换盏之后,照例安排好了牌局。
旁的人都有固定的女伴,也是电视里常见的那几张新闻频道的熟张,林总身边也坐了俩女星。
他见程隽礼打牌的中途没手拿烟,觑了觑身边的秘书,很快又进来一个穿着入时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只有十七八,应该是临时抓来顶活儿的小明星,站在那儿还有些木讷。
林总一边抓牌一边吩咐,“你别傻站着,给程董倒酒。”
小姑娘回过神来,坐在程隽礼身边,局促地去拿酒。
却被程隽礼抬手挡了,“不必。”
林总就着美人的手喝了一口红酒,“别见怪啊程董,我本来想让杨大美人来陪你的,她还在拍戏呢,等她过来你估计更要不耐烦了,这是她的师妹,一舞蹈学院还没毕业的女学生。”
程隽礼熟练地切牌,像是来了些兴致般,“跳什么舞的?”
小姑娘怯生生的,声如蚊讷,“民族舞。”
“芭蕾会吗?”
程隽礼直盯着牌面,口吻也是极清冷的。
小姑娘把头垂得更低,“不是很会,芭蕾讲究的是童子功,要从小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