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暂败。
然,爱是毁灭也好,是飞蛾扑向野火也罢。
这一秒,她只想吻一吻,这野火。
想要用他的焰光,点燃自己,哪怕燃烧,哪怕蝴蝶折断生命的翅膀,只为这一秒。
温臻骤然回身,踮起脚跟,越过肩,环住臂,吻在他的下颌处。
她刚喝过半瓶冰水,唇瓣清凉柔软。
窗外烟火未歇,流苏粉裙彻底迤逦于地,肩带半挂在她脖间,步伐跌撞着,大片雪背抵住冰凉的窗面,温臻眼波流眄,于昏浊光线描摹着他的轮廓。
唇与唇相抵,吻至深时,他忽的撤开,手臂却分毫不可撼动地抵住她纤腻腰肢。
身体有下坠感,乌发散落腰间,她紧紧攥着那衬衫袖口。
心里又怨恼他的衣服都不禁抓,只几下又坏他一件。
晏朝聿将她眼底万般情绪收于眼底,掌心摁住她的手腕抵在玻璃上方。
他喑声:“既然坏了,何不如坏得彻底些。”
浓睫很快缀上点点泪光,温臻好似真愿听他话般,攥着坏掉的那一角用力去扯,指甲刮过衣料下的皮肤,撕声响起的同时她也看清他手腕上显出一条暗红。
她抚过那道疤痕,仰眸问他:“痛吗?”
晏朝聿握紧她的指尖,低声说不痛,温臻眼眸闪动,挣开桎梏便环上肩,吻住他的唇,轻柔如水带着凉意。
束缚在身的流苏粉裙散落在地。
晏朝聿眼底沉下几分,感受到她的这份主动像是献祭。
每当她越是上前,那种感受便越发明显。
整个背脊都抵上那面落地窗,即便知晓玻璃是单向的,从外窥不见里面任何,从里却可以看清着满城喧嚣。
可她还是没忍住蜷缩身体,晏朝聿将她往上抱,目色沉沉:“要么?”
烟花还在升起绽开,映着她满眸星辉,于是她点头。
晏朝聿垂眸沉默下来,光晕一半照在他们身上,男人上衣稍显凌乱,但身姿清挺,整个人好似一尘不染,但若细看便知他那条家居休闲裤上有一团深斑洇开。
他给的前奏温柔,像温臻七岁时学的一首钢琴曲,当然她也只学会了那么一首曲子。
人总不能,样样占尽最好。
她只想学好一样。
以至于那首曲子,她最终弹得磕磕绊绊,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他撤离抬首,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冰水一饮而尽,水流从他脖颈微凸的起伏线条处汩汩淌过。
温臻眼眸颤满泪花,溢出眼眶,长tui微曲,由身后斑斓火光中倒映在透亮的地板上,隔窗仍可闻烟火轰烈。
她于这轰烈爆炸中,洇开一颗颗白珠。
烈焰白珠,势必炸开。
热火中,突至的冰水卷进,像极惩戒。
神态恍然,对上他深灼眼眸,听他忽而轻笑,捏住她微张的唇,低声说:“原来是真喜欢。”
巴黎那夜一场空前绝后的满城烟花,一早登报。
社交平台上流放着无数分享视频,据相关媒体报道,烟花秀以每分钟计算价格。
而昨晚这一场烟火,持续整整99分钟。
以每分钟约3w欧元计算,99分钟便是约297w欧元,折合人民币约2346w元。
无数外国网友感叹巴黎不亏是浪漫之城,这些仪式感简直到位。
当然巴黎本地居民也对此表示心情愉悦。
但令人疑惑不解的是,五月上旬,法国并无节日特殊到需要满城烟火的地步,然而看到这条评论时,温臻跟随舞团安排,坐在商务车内赶着进山。
从五月回国下飞机的三分钟内,舞团便有行程来了。
属于温臻的小长假彻底结束,五月到六月整一个月,她都跟着舞团在滇城附近的山里练习。
演出定在七月初,全国巡演一周。
车里几人刚从山下小镇采购生活物资回来,一进山,信号也变得不好,雾气蔼蔼覆着山峦群峰,文杉晃着手机想要搜到一点信号把评论看完,结果自然毫无用处。
回到民宿,文杉看向温臻:“都一个多月了,你和晏总真不打算联系啊?”
温臻不在意道:“他很忙,我也是。”
在巴黎时,他忙得便抽不开身,唯有那么几个小时的相处夜晚里,也会偶遇上譬如马克之类的商业伙伴。
“也对,总裁都是日理万机的,不过臻臻,你说以你家晏总的本事,巴黎那夜的烟火,会不会是为你而放呢?”
温臻无奈:“杉姐,你未免将他想得过于神化,疏通一些政府需要多少能力,他哪有这样神通广大,手眼通天。”
“哼,那天大半夜,他都能够天神临凡似的出现在你面前,还赶在周律之前哦,哪里不手眼通天啦?”
一旁有同行的思慧,听见这句也凑近一些将手里的芝士蛋糕分出来。
“臻臻,你恋爱了呀?”
文杉眉眼弯弯,看温臻一眼意味深长。
温臻自认没什么需要掩饰,想起带在包里的那颗钻戒,只将戒盒拿出扬了下,“不是恋爱,是闪婚。”
思慧愣怔半晌,才唏嘘:“不是吧,那刚才杉杉姐的意思是,你和你老公结婚了,然后你们可以一个多月不联系呀?”
话出口瞬间,思慧便觉得失礼,赶忙道歉。
面对她们的问题,温臻自己也陷入几秒沉思,那一夜之后,她再一次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