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麻麻激过每一寸。
后腰抵着的水龙头的开关,温臻被冲撞得背脊震颤,头顶那盏白色灯泡在瞳仁闪动几下,又极快熄灭。
有那么一刻, 她将全身力气都倚靠在晏朝聿怀中,忍受不住时闭上长睫,张唇咬下去。
他肩上落下一枚齿痕。
晏朝聿眼眶填满红血丝,视线紧紧攫在她的发端,下颚感受到她额间湿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知道, 比起汹涌填补,温臻更喜欢亲吻, 但是今夜他守着不肯给她久久渴求的,让她如同天上月,高高悬挂, 落不到实处。
那双眼早在药物催发下充血, 包括boki阀值也到临界点,但他宁可这样。
一压再压,身后水龙头开着一档,她彻底湿透。
晏朝聿忍得发痛,垂着的目光一错不错地凝着她。
那些于内心深处压抑的阴暗与污秽,在刹那间疯狂滋长。
他想要如往常般, 温声唤她臻宝。
可当正用将要碎掉珍宝的武器慢慢逼近她时,喉咙似有一只手紧紧掐住。
窒息。
晏朝聿眼睫还半湿着, 心生惶然地抱紧她,无数次想起后腰那道疤痕留下的真正原因。
———朝聿,我的好侄儿,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掌控晏家,掌控一切了吗?
———你连欲望都不敢拥有。
“晏朝聿……”温臻仰起素白的脖子望着他,纤丽眼眸里盛满谷欠望。
晏朝聿耐心问:“想吗?”
他看着温臻眼底沁着水润在点头,而那眼里的润与掌心润雨一样,湿黏着,让他挪不开目光。
“……好”
长月当空,卧室的窗帘没有拉满,落地窗前也没有那一排微亮灯带,只剩黑夜与一台小夜灯。
窗外飘摇风雨刮卷着枝干,树影婆娑投射过来。
温臻乌发散满雪白腰间,有阴影叠落下来,她稳稳坐着,如平时练功般绷直脚背。
极致的力量与柔韧度相互结合。
她入神时,脸颊落在光影里,有近妖般的艳丽。
晏朝聿曾见过一次这样的她,很早很早。
思此,他捏转盈润脸颊自后深深。
温臻贝齿暗咬,好似将血肉都磨破,盈盈美眸凝着窗外相撞的雨珠。
感受到那些被雨水打湿的地面,种子深深扎进土地里,由着根茎生长,再破土而出。
待风雨平息稍许时,她仰着那截纤细的脖子看他,微喘着呼吸问他爽了吗?
撕碎那件旗袍,撕碎那套高定西装。
撕爽了吗?
晏朝聿终于俯身亲吻她,含住她的唇,眼底蓄起畅快的笑,他生得英挺又俊朗,如此颓浪地倚着床头,拥着密不可分的她。
荒唐中,又带着吸引人的张力。
“臻臻,你不是旗袍,也不是西装衬衫,你不会碎,我舍不得。”
他确实舍不得。
一丝一毫这样对待她的念头都舍不得。
温臻淌过眼泪,抚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指尖往下抚过他尖锐的喉结。
低低说他舍得,现在就舍得。
晏朝聿一顿,常年在金碧辉煌的宴厅酒桌谈笑风生,在无数城市高楼大厦的会议厅周旋微笑………
机场、电脑、无数红绿线条交错、一份份文件、一次次交涉……
将心抽空填满数字。
但是只在这一刻,心里填满谷欠,然后去填满一个人。
于是他说,他只舍得在床,上弄碎。
他说到做到。
晏朝聿说:“臻宝,再唤一声好不好?”
这一刻他需要听一声,一声就足够蛇出来。
温臻的手指描摹着一个他,力量将身体绷紧,轻轻问:“晏朝聿,你现在足够……清醒吗?”
晏朝聿沉默着,她根本不知道,他从没有这样清醒,清醒到想要拉着她一起沉沦。
温臻忽然笑起来,眉眼都是亮晶晶的,声音绵得如细雨:“是阿朝,也是……老公。”
心中一颗颗膨胀到快要爆炸的气球,好似得到解放,针尖一刺,一颗颗声响砰然。
只四个字,酣畅淋漓。
月上枝头,
可月亮早已上枝头。
白昼就要来临。
晏朝聿将一切独自整理好,再将干干净净的人放回柔软的床上,掖好薄被,拥着她,感受她发端清甜的橙花香气。
短暂地闭上眼睛,趁着夜色还暗。
三小时后,窗外天光忽泻进来,晏朝聿猛然掀开眼睫。
又是一个白昼。
他将捡起地上残屑般的衬衫衣裙,销毁昨夜证据,而后换上整洁如新的衣装。
不能起一丝褶皱。
从檀庭搬去青龙湾别墅已经一周时间。
温臻这几日收了假,每天都按时前往舞房练功,待到傍晚时分又自己开车按时归家。
这几日,也有接到表弟易东的来电,又说他日程排太紧,不来京市了。
温臻挂断电话,只觉这个年纪的小孩说一套是一套。
八月末,即将立秋。
车辆途径一条银杏大道,翠绿的枝桠都在渐渐泛黄。
今日是晏仲岭的葬礼。
墓园内,众人皆穿一身黑衣,面容肃厉着凝着那尊石碑。
晏平山双手交叠在黄花梨龙头杖上方,一双苍老的手微微摁着力,双目沉沉落在墓碑上的那行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