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之看着刘湫湫颤抖着好像要晕过去似的,好心般解释,“因为这里风景好。”
“这风景哪好?”刘湫湫咬牙切齿。
“这风景好在……不看会后悔一生吧。”
刘湫湫怔住。
顾筱之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明明海边阳光明媚,刘湫湫却仿佛置身地狱深渊,周身好像被黑雾缠绕。
跟刘湫湫说完最后一句话,顾筱之轻飘飘地朝她摆摆手,仰头看眼沁蓝天上如光的晚霞,耸耸肩,今天这一天呀,净做恶人了。
没想到刚走到路边还没叫到车,身后就响起急促的跑步声。
“顾筱之,你不恨我吗?”
刘湫湫眼眶通红,倔强地梗着脖子,“你知道是我做的手脚让你背的黑锅吧,你是因为恨我才这样报复我吗?”
顾筱之觉得好笑,歪头看她,“让你擦亮双眼远离渣男,在你眼里是恨你吗?”
刘湫湫怔住,苍白的唇摆颤抖,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一般。
“冤有头债有主,但是以后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了吧?”
不像平时的冷淡沉默,此刻顾筱之笑吟吟,周身好像被渡了一层金光。
刘湫湫好像第一次认识她。
恰好这时,顾筱之叫的网约车到了。
她对刘湫湫颔首,“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尤其是为了男人。”
转身走时,听到身后哽咽的喊声,“我会弥补你的!我会……”
后面没听清,她也没回头,懒洋洋地举起手臂朝身后轻轻摆了摆。
上车后,顾筱之打开手机邮箱,看着刺目的白色和黑色闪动的光标打下三个字——辞职信。
怔然地目视前方,如果仔细看却发现他双眼根本没有焦距。
他刚刚梦见自己站在万丈深渊之上,脚下一层很薄的玻璃,他一动玻璃绽开裂纹。他不敢再动,可裂纹蔓延。
下一秒失重感袭来,他掉进冰河,四肢被束缚无法踩水,只能直挺挺地沉入水底。
冰河清澈,他缓慢下坠,看到她在岸上向其他男人敞开手臂,抱紧了对方。
无法呼吸,清醒溺水的窒息感。
还没从梦境中醒来,他想起现在。
如果她哭,她闹,他甚至会更有安全感一点。
可她现在轻飘飘的笑,说不承认婚姻关系却也没有劝他去办理离婚手续。
说实话,如果她跟他吵架要去办离婚手续他可能都不会这样无措。
现在好像什么都对她无法产生影响。
她不再在意他,甚至与他的婚姻关系也不在意。
“咚咚。”
有人敲窗户,沉珂缓慢扭过头。
窗外的人示意他降下车窗。
沉珂怔忪一秒,旋即收敛所有情绪恢复成外人眼前端方矜贵的模样。他没降下车窗,也没打开车门邀请对方上来,而是推门下车,绕过车头在距对方两米远的位置礼貌停下。
“你怎么在这?”沉珂不解。
刚睡醒的男人嗓音还有一股朦胧的沙哑,撩人心弦。
沉珂打量对面的小姑娘,“舅舅舅妈知道你来这了吗?”
时静腼腆笑笑:“知道的,舅舅带舅妈去怀城玩,正好路过滨城,就把我放下了。舅舅说你这两天可能不在家,把你的地址给我,让我给你带点东西。”
感受着男人严肃审视的目光,时静连忙解释,“我想送来就走,没有别的意思。”
她将手里的袋子往外一递:“是我小姨做的腊肉,小姨说你爱吃,荷兰豆她也买好装里面了,哥哥你回家洗下直接炒了就好。”
沉珂接过袋子:“谢了。”
见他没什么要说,时静抿紧唇瓣,失落垂下眼,“那哥哥我先走了。”
“等等”,
沉珂摸出手机,“我先打个电话,总不能把你一个小姑娘自己扔滨城。”
说着沉珂拿着手机走远一点给温时清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沉珂咬牙切齿:“小舅,你送人过来是不是得给我提前打个招呼?”
温时清好脾气:“静静到啦?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招呼可打,她又不是没长腿没长脚的,都十八马上上大学的人了,锻炼锻炼挺好。”
沉珂头疼,这是锻炼时静吗?
这是练他吧?
小舅妈对他掏心掏肺,虽然说长嫂如母有点乱辈分,但是这么个意思。
“你要是工作忙不方便的话,我让别人陪她。”
沉珂无语:“正和都完事了,我工作忙不忙你还不知道吗?”
摆明了把人送到眼前让他作陪。
结束通话,沉珂觉得脑袋要炸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本来在顾筱之那差不多被判了死刑,这要让她看到,准死的透透的了。
看在小舅妈的面子上,他也不能真把小姑娘扔在这一点不管。
时静望着不远处沉珂英俊烦闷的侧脸,眼睫颤了颤,又失落垂下。
等温时清挂断电话后,时姝担忧挽住丈夫手臂。
“这样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你不是说静静喜欢沉珂?”
“可是沉珂不一定喜欢静静啊?你没提前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