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她低声阻止他，“太干燥对发质不好。”
沉珂愣住，嗯一声。
这样仿佛婚后日常的对话让他眼圈发热。
“我下次注意。”
顾筱之没应。
沉珂紧张观察她的神情，“顾筱之，我们……”
顾筱之抬手制止他，看眼床边表上的时间，“快迟到了，我们晚上再说。”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确快九点了。
他抿唇，只好点头，又问她，“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
见她看过来，他连忙解释，“你昨天发烧了。”
顾筱之看他，目光沉静，盯着他的眼睛。沉珂回视，喉结上下滚动。
半晌后她才答，“没事了。”
静默无言。
沉珂将吹风机收好放回远处，又回来走到她面前，“我回去换套衣服，你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
沉珂又在原地立了片刻，看她。
顾筱之察觉到他的目光迎上去，仿佛无奈，“沉珂，我要换衣服了。”
一激灵。
电流从后脊一直窜到头顶。
她有多久没这样喊过她的名字了。
“好。”
沉珂目光微闪，“我等你。”
在他转身后，顾筱之眼里微弱的、无奈的笑意瞬时不见。
她脱下浴袍，赤.裸着走到衣柜前，挑选一件优雅端庄的连衣裙，拿过衣架时扫过柜脚的行李箱，顿了顿。
沉珂回房间快速洗澡，并换了衣服后立刻到走廊等她。
可惜早餐还是没吃上。
顾筱之开门时正在接听电话，见沉珂在门口对他用口型示意，“裴律来了。”
没有办法。
名不正言不顺，沉珂只好随她下楼。
裴正卿已经在会议室开始办公，江叙也在。
见他俩一同进来，裴正卿还笑，“凑巧碰上啦？”
沉珂下意识看她，顾筱之笑着嗯了一声。
裴正卿跟沉珂打过招呼后，叫江叙和顾筱之两个人开个小会。
三个人到一旁的小会议室。
沉珂坐在那，轻点桌面，想了想叫小刘进来，“准备三份三明治，还有咖啡。”
刘助理了然，“冰美式吗？”
沉珂摇头，“热拿铁。”
顾筱之不喜欢喝美式，说太苦。
她最近好像也不方便喝凉的，如果他没记错日子的话。
等刘助理去咖啡厅把早餐买回来时，他们也刚好开完会回来。
沉珂这边也有事，没办法久留。
临走前他看向顾筱之，顾筱之也懂他的未尽之语，朝他轻轻点头。
等沉珂走后，中午江叙被裴正卿安排了其他工作。
会议室里就他们两个人，顾筱之犹豫会，还是对裴正卿开口。
“老大，我明天能不能请个假。”
裴正卿讶异看她。
顾筱之继续解释，“家里有点事情。”
裴正卿不是不讲道理、控制欲很强的那种领导，他很痛快地批了顾筱之的假，并且还很善解人意，“那你下午就早点走吧，买机票了吗？”
闻言顾筱之笑了，“我现在就买。”
请好假，顾筱之回房间收拾行李。
本来没想带行李箱，但想了想，还是把所有带来的衣服还有所有自己的私人物品装了进去。
走之前又按下请立即打扫的按钮。
握着行李扶手，顾筱之望着几净仿佛没人住过的套房，又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
牵起唇角。
一路畅通，仿佛老天都在助她一臂之力。
她托腮望着舷窗外愈发渺小的滨城城景。
沉珂今天有正事，被应酬牵绊住。
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喝酒，但有些场合不得不喝，即使前两天刚发过烧。
即使他尽早回到度假村，夜幕已经降临。
他悄声回到房间，在离隔壁最远的卧室卫生间里俯身将胃里的酒吐的一干二净。
不适的感觉令他从脖颈到脸都胀红，血管暴起。
吐完后，他瘫在冰冷的地砖上缓了一会儿，才扶着洗手台起身，脱掉身上味道难闻的衣服走进浴室，将满身酒味洗刷干净。
又仔细刷了五遍牙齿，喷了口腔清洁剂。
换上精心挑选的清爽衣服，努力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去见她。
一整天他都在想她会跟他说什么？
会不会问他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他应该怎么回答？
他该认真向她道歉，为当初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就是因为心里挂着这事，下午的饭局才被对家抓住把柄说他心不在焉灌了不少酒。
在走到隔壁这一小段路，沉珂心跳如雷。
他喉头紧张不安的滚动着。
终于站在她门前，越过横亘两年多的时光。
沉珂觉得眼尾发热，他垂下头，伸手按住眼尾。
冷静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敲响她的房门。
正在此时，飞机落在怀城的机场跑道上。
顾筱之走出后就看到立在栏杆外的挺拔身影。
傅焰朝她摆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