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岱忙点头。
“好你个死老头儿!你、你怎么对得起我师父!”
苏岱见她恼怒,忙上前安抚:“姐你别生气,你误会了。爹和娘本就是夫妻,当年娘以师母的名义去见你,是因为你年纪太小,怕被旁人套了话,不得已而为之……”
苏眠匆匆的脚步瞬间停住,脸上的迷茫清晰可见:“什么被套了话?”
苏亦淳拍了拍她的肩头:“先随娘娘进宫,你娘会与你解释。”
苏眠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拂开苏岱挽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跟在最后。
坤宁宫是后宫最大的宫殿,平帝没有其他妃子,但先帝众嫔妃还在宫中,只是都被迁去了西宫住着,所以坤宁宫不仅宽敞华丽,还带着丝冷清。
跨过宫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棵梧桐树。
凤栖梧桐,此树种在坤宁宫最是合适。
可这树,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提醒在位之人要牢记责任。
文皇后回头看向苏眠,见她直勾勾地盯着树看,眸光暗了暗。
“眠眠,来本宫这里。”
她眉眼弯弯,通身像是散发着柔和光芒,苏眠小步挪过去。
“先进殿内,你娘定有许多话与你说。”
苏眠闻言便朝嘉和看去,见她眼巴巴看着自己,苏眠叹了口气:“好。”
她约摸着能猜出一些,可是又不大理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爹离开京城这么多年。
“因为汾阳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进殿后嘉和直截了当地开口解释,“你爹改名换姓去淮宁府,是为了搜寻他的罪证。”
苏眠面色变得慎重。
回京途中,天子诏书不时传来。
诏书细数汾阳王罪状,一条条一道道罪证口供昭告天下,其中最让人惊心的便是谋害先帝之事。
其事谋划多年,牵扯之广,涉事之人错综复杂。
可罪证口供的精细程度却叫人心服口服。
难不成此事是……
苏眠不由看向苏亦淳,她爹不是个仵作吗?
感受到她的目光,苏亦淳不自觉挺直了些,轻咳一声:“看什么?”
“真是你?”
苏亦淳抿唇:“这就猜到了?”
苏眠‘啧’了一声:“好事,你瞒我做什么?”
文皇后垂眸浅笑:“眠眠,你别怪你爹娘,他们原是觉得你年纪小,怕知道的多了连累你。”
“那我爹自己一人去岂不是更方便?带着我岂不累赘?”
“你娘当年身子重,即将生产,你也才不过两岁多,你爹不想你娘劳累,且……他也舍不下你。”
苏眠笑出声,看着苏亦淳再开口时带了丝调侃:“原是我误会您老人家了,在这儿给您陪个不是。”
苏亦淳:……
嘉和愣住:“困、困困,你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爹于国忠义,于夫人有情义,是个好爹,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生气。”
“你不怪这么多年娘不认你?”
“原是怪的,可事出有因,既为家国,我自然能理解。”
内室身着大氅的人抿唇轻笑,嘴角漾着的是几不可见的自豪。
手指轻轻捻着大氅的布料,对接下来的话题带了一丝期待。
文皇后不自觉往后看了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没有预想中的母女抱头痛哭,也没有咄咄逼人,誓不原谅的戏码。
情理之外,又意料之中。
一盏茶过,苏眠已经张口娘闭口爹了。
苏亦淳也懒得与她计较方才殿外的那些胡话,他如今只想将自家闺女领回去,省得她再语出惊人。
只是文皇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浅笑着开口:“眠眠,可以给我看一眼那枚玉佩吗?”
苏眠起身将玉佩递过去,声音努力轻柔一些:“皇后娘娘,这玉佩真的是信物。”
“我知道。”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玉佩,文皇后感慨:“这原是他出生时,陛下亲自选了料子着工匠雕刻的,他极为珍视,必要日日佩着。”
苏眠唇瓣翕动,没说话。
“他原与我说起过你。”文皇后抬头看向苏眠,眼眸中略有泪光闪烁,“可……可我拒了他,他很难过。”
苏眠垂首:“六殿下亦是为国。”
“旁人不这般想的。”
“我爹说,军中的伙头兵虽不能提枪杀敌,可与旁的士兵并无不同。”
“六殿下、我爹和边关将士只是分工不同,他们所为家国,皆是大晏的英雄。”
文皇后缓缓握着苏眠的手,声音轻缓:“眠眠,我知道你替平文不平,可是终身大事不能掺杂着可怜同情,平文说过,他希望你随心而为。”
“娘娘,我与殿下是两情相悦。”
“内室,有人在等你。”文皇后起身,稍稍附耳,“出来后,再告诉我你的选择。”
“若反悔,今日之事我且当不知道。若仍坚持,成亲之事我定当亲自操办。”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少一丢丢,如果晚上有时间就补上,如果回来晚就明天补上哈
感谢在2023-10-01 06:00:01~2023-10-02 04:4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阳光味的Julio 6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