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淳哼笑, 又将手里的玉佩递给她:“你的宝贝,可收好吧!”
苏眠见状就朝他身后望:“他来了?”
“早走了!”苏亦淳警告似的压低了声音,“成亲之前不可被他占了便宜!”
苏眠撇嘴, 上下扫了扫苏亦淳:“爹, 你心真脏。”
梅颂今最是君子了,他爹怎得这么说人家?
苏亦淳:?
他心脏?
他瞧着梅颂今那模样,分明是将他闺女吃得死死的, 还他心脏,男人想什么他最知道!
嘉和远远瞧着二人,眼里都是羡慕,困困对她尊敬爱护,可那尊敬和如今的亲昵不同。
苏亦淳眼神掠过她时眸色微闪, 低声问苏眠:“可与你娘好好说话了么?”
苏眠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师父。”
苏亦淳:……
“那是你娘!”
“我当然知道!”
“那和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苏眠梗着脖子:“谁让你之前让师父带我娘去, 还说她是我师母,都怪你!”
苏亦淳气结,抬脚轻踢她一脚:“小兔崽子!”
苏眠侧身躲过,‘啧’了一声:“老头子!说什么都信!”
不远处的嘉和闻言笑出声,苏岱则低头逗弄着墨儿, 两人个头差了一大截,却聊得火热,不知说到了什么, 齐齐笑出声。
月儿悄悄爬上了柳梢,给院落披上一层银纱。
总归是, 万事胜意。
*
翌日一早, 用过早饭苏眠便提了包袱出门。
苏亦淳轻哼:“没良心。”
苏眠回头笑:“老没良心。”
她说罢抬手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照顾好我娘和小弟, 顺便也照顾好自己。”
苏亦淳一口气没上来, 瞪着眼看她:“我只是顺便?!”
苏眠大笑出声:“我进京见您比在淮宁府时精神多了,想必我娘操了不少心,瞧着是有人心疼的样子,哪里还需要我操心?”
嘉和脸颊微红,轻啐一口:“没得乱说。”
苏眠抿嘴笑,瞧着府门口停的马车脸上掠过一丝急切。
嘉和瞧出来后无声失笑,倒不知是记着启程还是接着见人。
马车上的人下车远远鞠了一躬,倒是没有上前。
嘉和上前给苏眠挽了挽鬓发,轻声交代:“小险受大险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战场之上护住自身才最要紧,时刻牢记,爹娘弟弟都在家等你。”
苏眠郑重点头:“娘放心。”
“咳咳……”
苏眠无奈失笑,侧头道:“爹也请放心。”
苏亦淳压了两天的气儿这才稍微顺了一些。
直到马车出了城,苏眠才将头从窗外收了回来。
梅颂今这才开口:“凌云在车后跟着,干粮和水都已备好,左侧那个小布兜里头是药。”
见苏眠疑惑地盯着他看,梅颂今指尖蜷了起来:“我如今还伤着,无法陪你策马同行,若与我一同慢行,你怕是要着急上火了。你策马先行一步,我晚你几日可好?”
苏眠眼里漫出笑意:“西夏南疆一同出兵,这仗短则三月,长则无定数,如今不过出兵试探之际,未到大战之期,我那么急做什么?”
梅颂今微怔。
苏眠手指在膝头轻点:“我师父老谋深算,最擅诱敌深入,如今这时辰怕是正在示弱,诱对方大军深入,我性子急,若真叫我去诱敌怕是见了对方我便杀红了眼,所以便是我此时去他也不会用我。”
她朝梅颂今挑眉:“再说回来,我如今已如同在边关了。”
“嗯?”
“你如今不也是百姓么,那保护你和去边关有什么不同?”
梅颂今看着她迟迟未开口,半晌才垂睫浅笑:“困困博爱。”
苏眠压低声音:“其实也有不同。你是我未来夫婿,我心下自是想要先保护好你,可是既然说保卫百姓,哪里该有亲疏呢?博爱什么的,说出来总觉得我自己虚伪。”
梅颂今喜欢她这般聪明中透着点子别扭的模样,闻言整个人都弥漫着愉悦:“许是我离得近,你才想要先保护我?”
苏眠盯着他看了半晌,摇头垂首:“远近,都想保护你。”
梅颂今心底的愉悦再不遮掩,随着笑声扩散出来。
“那许是……因为你与我一样,心里有对方?”
苏眠耳根微红,眼眸乱转胡乱应道:“我不太晓得,反正我会对你好,以后我要是有俸禄了都给你花,不叫你跟着我受委屈。”
梅颂今倾身牵过她的手,摩挲片刻轻应道:“好,那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我还等着跟你过好日子呢。”
苏眠狠狠点头,将他的手回握得紧了些:“好!”
等两人赶到木崖城时,梅颂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除却一身的疤还在,行走坐卧皆已无碍。
“直接去军营?”
苏眠跳下马车摇头:“不急,先给你寻个住处。”
临走时她爹娘给了她银子,如今一路上都没怎么花,梅颂今过不了苦日子,如今正好给他赁个好宅子。
梅颂今失笑,随后冲她摆手:“且上来,亦风已找好地方了。”
“已赁好了?”
梅颂今晓得她的心思,没敢说是买的宅子,只点头应下:“对,他前两日提前来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