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给过娘什么呢，想到此小家伙又哭起来：“墨儿不好，对娘不好……”
苏眠窒住。
原是因着这个。
她抬手用衣袖给墨儿擦泪，眼眶微微泛热：“娘觉得墨儿最好了，墨儿有孝心是好事呀，不用说对不起的。”
墨儿吸了吸鼻子：“没有礼物，给娘，娘生气。 ”
“陪着娘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呀。”苏眠抱着他轻晃，“墨儿聪明懂事，如今还有孝心，娘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小娃娃试探：“墨儿不是亲生，以后也疼墨儿？”
苏眠闻言眉色瞬间微冷：“谁与你说这些？”
小指头抠呀抠，最后也没说出是谁，像是自己这话说错了似的。
苏眠压下火气，努力平复心情轻柔道：“别听旁人瞎说，娘什么时候都疼墨儿。娘给墨儿穿衣服，然后再去做糕点，让墨儿带去给你母亲好不好？”
“好！”
小娃娃最好哄，但苏眠的火气却是压不住。
眼瞧着马车接走了小娃娃，梅颂今正要与苏眠说笑，便见她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府门。
梅颂今眉心微皱，这是怎么了？
进了正堂，苏眠抬眸瞟了眼梅颂今，转头对嘉和道：“有人在墨儿跟前嚼舌根。”
嘉和愣住，忙问：“嚼什么舌根？”
“自然是说他非我亲生，以后便不疼他了。”
嘉和缓过神儿来‘噌’地站起身：“混账东西！”
她自是知道苏眠和梅颂今多喜欢墨儿，立马道：“困困莫生气，我立刻派人去查，若是府里人娘定给你个说法。”
一旁的梅颂今缓过点味道来，开口问：“你怀疑是西郡太后？”
苏眠摇头。
且不说西郡太后与墨儿见面时知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便是知道，她也不会说这番话。
因为她深知，朝廷不会将墨儿交给她养，那墨儿和苏府的关系越好，过得便越好。
“应当是府里人。”苏眠说着一阵恼火。
嘉和一刻没耽误便吩咐了下去，这阵子阖家团圆，倒是疏忽了后院。
雷霆手段，不过半个时辰便查了出来，是一个花园洒扫的婆子。
原是偷偷闲话是被墨儿偷听到，左不过是‘又不是亲生的，等大小姐有了自己的孩子哪还能宠着他’之类的话。
不必苏眠发话，嘉和当场便将人发落出府。
回到院子后，见苏眠还是一脸不开心，梅颂今轻声哄：“莫气了，小孩子忘性大，等回了淮宁府疯玩几日便忘了。”
苏眠叹气：“我是怕淮宁府也有人这样说。”
“总归是堵不住旁人的嘴，天水巷的邻居谁不晓得墨儿的事，便是瞒也瞒不住的，可谁又说他在咱们家过得不好了？”
“墨儿一日大过一日，这些道理他自会慢慢明白，你疼不疼他还需旁人说？”
苏眠垂首：“他如今找到了母亲，跟着咱们本就是委屈了他。”
梅颂今抬手圈住她，笑道：“怎么就委屈他了，难不成你对他比西郡太后差？”
苏眠下意识握住腰侧手摩挲，半晌‘啧’了一声：“回头回了淮宁府再说吧，叫小虎子他们多带他玩，如今府里没有那般大的孩子，总是和大人待在一起他才琢磨这些。”
梅颂今垂眸看着苏眠摩挲自己的手背，歪头笑倒在她肩上，过了阵子才低声道：“还可以再生个妹妹陪他玩。”
苏眠琢磨一阵儿，觉得可行，又有些担心。
“再生一个会不会太多了？”
梅颂今失笑：“那就让他和小虎子玩，还有二木。”
苏眠闻言也笑起来：“早些回淮宁府。”
这话梅颂今很同意，当即点头：“早些回淮宁府，成亲。”
方才聊起生娃娃苏眠没害羞，这会儿倒是晓得害羞了，佯瞪一眼梅颂今：“什么都说，如今还早。”
梅颂今：……
抱着人笑出声，梅颂今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她：“才得的孤本，想着你会喜欢。”
苏眠皱眉：“我最不喜欢看书……”
还未说完便见梅颂今翻开了书页，苏眠瞬间双眼发亮。
是拳法！
忙夺过来细细翻看，边看边跟着书上的招式动起来。
手背上的温度还没消去，梅颂今有些怅然若失地在一旁坐下，早知道该离开前再给她的。
想罢又看着苏眠笑起来，叫她多开心会儿也是值的。
苏眠翻看了半天才挪着步子坐到他身边：“从哪里得来的？”
“唔……花银子淘的。”
“多少银子？”
梅颂今斟酌开口：“二百两？”
“什么？！”
苏眠大为惊讶：“你哪里来的银子？”
“你之前给的。”
她给梅颂今的银子可没这么多！
苏眠猜测：“是不是皇后娘娘补贴你了？”
梅颂今笑出声：“你忘了我之前做什么的？”
“军师没有俸禄。”
梅颂今：……
“我之前做皇子。”
“不都收回去了吗？”
苏眠记得六皇子府如今已空了。
梅颂今无奈：“只有六皇子府收回去了，因为留着也没用，我们总归是不适合再去住。”
苏眠压低声音，像是细作接头：“那你还有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