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川眸子动了动,颔首试探道:“如今公子受伤,属下合该替公子去外头巡视一番。”
梅颂今闻言夹菜的动作轻快了些,满意道:“那便去吧。”
羽川一刻不停地出了门,顺着方才苏眠消失的方向追去。
亦风:“羽川真是奇怪。”
梅颂今:……
奇怪些没什么,总比傻的好。
苏眠随着林盛昆的书童康聪到那院子时,里头一行约莫五六人正要离开。
康聪突然跳起来指着一个人:“就是他!他绑了我家公子!”
准备偷袭的苏眠:!
她抬手拍了康聪一巴掌:“别说话!”
只是已经晚了,那人猛地扭头瞧到他们一个姑娘、一个小孩子,冷笑出声:“今日送上门来的倒是不少,既然来了就都别走!老子带你们吃香喝辣!”
苏眠将康聪推远,动了动手腕没说话。
她心下骂了自己千百遍,早知道就不该告诉林盛昆此事,应该直接报官才对,如今官府的人没叫来倒是把他给搭进去了!
苏眠沉声道:“你们方才绑的人呢?不交出来打爆你的头!”
那人没应声,给旁边的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讥笑一声就要上手去抓苏眠。
苏眠正要抬腿去踹他,忽听得有人喊了声:“苏姑娘!”
羽川?
她忙回头去看,只见羽川大步踏来,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苏眠踢到半空的腿缓缓放了下来,只思索一瞬便哭出声:“他、他们是拐子,将我弟弟拐走了!”
她虽没见过羽川出手,却也晓得他的厉害。
怀英哥的信里说,六皇子身边四个护卫最厉害的就是这位,这几个人交给他定没问题。
她指着那几个人恨声道:“就是他们!”
趁着羽川动手时,她悄悄将腰里别的软剑藏严实了些。
康聪低声问她:“眠姐,你怎么不上?”
苏眠捂嘴惊讶,娇滴滴地开口:“莫要胡说,我哪里懂打架的事,还好羽川小哥来得及时,不然咱们怕是都要被抓走了!”
她声音亮得半条巷子都能听到,羽川略感怪异地抽空看她一眼,却发现她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忙收回了目光。
不过片刻,那五六人便躺了一地。
苏眠忙跑上前:“多谢羽川小哥。”
羽川微微皱眉,问出心底疑惑:“苏姑娘的弟弟……”
苏眠忙低头轻轻踢了一脚那拐子,温声细语道:“你们将我弟弟绑哪去了?快些把他放了吧,求求你们了……”
拐子:……
你装什么装!方才要打爆我们的头的不是你吗!
只是还未等他们说出林盛昆的下落,便有一群捕快赶了来,张口就要将地上的人带走。
苏眠皱了皱眉,觉得不对劲,方才康聪明明说捕快不来,为何转眼又到了?
她且管不了那么多,跑到院子里找了半天才从一个屋子里将林盛昆扒拉出来。
见林盛昆满身满脸的血晕了过去,苏眠气得直骂自己。
羽川见状叹了口气,将人背起来道:“先去看伤。”
方才那群捕快的事先不说,还是救人要紧。
夜里医馆难找,几人耽误了好一阵儿才寻了个大夫。
大夫给林盛昆上药的间隙,羽川终于寻得了机会问:“听亦风说苏姑娘家里只有你一人,这位是……”
苏眠微蹙眉头道:“他爹与我爹是好友,算我世弟。”
羽川颔首,自然认出林盛昆便是被梅颂今误会的那人。
苏眠侧头去问康聪:“林子怎么会被他们抓住?”
康聪见着林盛昆成了这般模样,哭得眼睛都肿了,抽抽嗒嗒道:“今日公子去州府去找我家大人,可大人被派出城了,他便去找知州大人,说、说约摸着是有人贩子,要知州大人赶快派人将此处围住,知州大人说人手不够,便没再搭理我家公子。”
他抹了抹泪继续说:“我家公子没法子,就想着先来盯着,顺便等着我家大人回来,可巧便看到那群人抬了个麻袋进院子,便想上前去救人,结、结果打不过,就被人绑了进去……”
苏眠听罢脸色难看了些。
羽川在一旁倒是听明白了,开口问:“堂堂州府,拨不出几个人手?”
苏眠没说话。
羽川面色微冷:“难不成是州府之人与他们内应?”
苏眠沾了沾眼角:“怎好揣测官爷们,想必是有苦衷的……”
她看着像是要醒的林盛昆,侧头对羽川福了一礼:“今日麻烦羽川小哥了,只是你还是快些回去吧,省的等会儿有人找上门来连累你,你家公子才来淮宁府不久,若是惹上了……此后怕是不好过。”
羽川皱眉:“什么人会找上门?”
苏眠像是快急哭了,指使着康聪将他推出去:“你、你快走吧,若有人问起莫要说今日去过那院子,快走……”
羽川被康聪推出医馆,面色黑得像是要和夜色融为一体似的,思索片刻抬脚离开。
此事若是牵扯州府,还是尽快告诉殿下为好。
直到再听不见脚步声,苏眠才擦去眼角的泪抬起头,交代康聪:“今日我与方才那人说的话,不许告诉旁人。”
康聪缩了缩脑袋:“我家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