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愣了愣,见他不收又无奈收回玉佩,接着抬头朝外看了看,摇头:“暂时还不成。”
“为何?”
“因为……”苏眠轻笑, “你且说说方才去打水时瞧见了什么?”
羽卫皱眉:“有外邦人。”
“这个自然能看出来,我是问你他们手上可有什么?”
“水泡……”
他话音顿住,采矿可不需要生火锻造, 手上被火烧出燎泡,那必是动了火。
羽卫沉声严肃道:“苏姑娘, 你还是尽快随我回京为好。”
苏眠摆手:“我不回。”
“这里有危险, 我们回京上报, 陛下自然会派人来……”
“等到那时这些人说不定早就跑了, 等会咱们去将他们的头儿给绑了,你已给你家殿下送过信儿,他来了后将功劳算他头上!”
羽卫立刻反驳:“殿下不可牵涉其中。”
苏眠蹙眉:“铁矿乃是国之大事,这岂不是大功一件?”
这回铁矿之事若真关乎外邦人,若是六皇子来接手,陛下定然会赏他,就当是还他一路照顾的恩情。
“殿下不会来!”羽卫脸色极冷,抬脚就要走,“姑娘的心思大可以歇一歇,我家殿下不需要这大功。”
苏眠不悦:“你又不是六皇子,怎知晓他心中所想?身为皇子见了这事怎能不管?”
羽卫面色愈发冷硬,斥道:“苏姑娘莫要自作聪明,你若想管便自己管,属下就不奉陪了!”
他说罢扭头便走。
苏眠:……
好奇怪的人。
六皇子仅自己不上进,连带着身边的护卫都不怎么样!
她眼瞧着羽卫离开,外面竟无一人阻拦,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背着手出了屋子。
只是才迈开步子便见羽卫黑着脸又回来。
苏眠咧着嘴笑:“想通了?”
羽卫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低声警告:“不许对任何人说你与殿下相识,也不许暴露我的身份!”
苏眠正疑惑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当真奇怪,文家小姐我倒是见过,好似不长姑娘这般模样。”
羽卫听到这道声音眉心的结更深,手不自觉附在腰间。
方才他便想提醒苏眠,文常只有一子一女,并无庶子庶女,苏姑娘那般胡诌定然会被拆穿。
侧头看去却见苏眠眯着眼笑:“怎得,这位公子难不成日日睡在我爹床下,连他有几个闺女也知晓的这般清楚?”
梅望山:……
羽卫:……
梅望山嗤笑:“模样不像,家风更是不像。”
苏眠比他嗤笑的更大声:“我瞧着你的家风也不怎么样!”
“苏姑娘……”
羽川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苏眠却不理他,双手环在胸前端的是嚣张跋扈:“本小姐没空听你瞎说,快带我去寻神医!”
梅望山侧头听那络腮胡子小声说了几句,接着转头上上下下打量苏眠,颇为不信:“她不是文大小姐!”
苏眠气定神闲地开口:“放屁,我何时说过我是文大小姐,我是文二小姐。”
羽川:!
他忙拦住苏眠,低声劝道:“小姐,慎言。”
这般浅显的谎话,三皇子只需派人回京问过文大人便能拆穿,介时更是麻烦。
谁知梅望山却像是被她唬住了,抬手唤过一个侍卫:“文大人……还有小妾?”
那侍卫犹豫地摇头又点头,随后哭丧着脸道:“小的也不知啊……”
苏眠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眼梅望山,一脸不耐烦:“说好带我去找神医,做什么在这儿唧唧歪歪?”
梅望山笑了一声,故作玄虚:“约摸着过会儿要落雨,文……文二小姐还是在此处歇个脚,等阴雨过去了再出发也不迟。”
似是在印证他说的话,山头上竟真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苏眠跺脚,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嘟囔道:“本小姐可不白吃白住!”
她说着转头回了方才的屋子,梅望山则捏着那锭银子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背影。
进了屋子,苏眠忽得长舒了一口气,摆手让羽卫赶紧关上门。
还没等他开口,苏眠便先说:“方才那个人也是皇子。”
她话音儿里添了些肯定:“他腰间的玉佩和我包袱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羽卫暗道,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不由皱眉:“苏姑娘,你应该尽早去与殿下会和。”
苏眠抬头看他,点头:“对,你赶紧走,否则两个皇子对上,怕是要打得头破血流。”
她原本只是想跟着看看那些西夏人想做什么,谁知道竟一路跟着来了多勒山,发觉不对想进来看看,竟是碰到了大麻烦。
皇子的手下不可能是西夏人,那便是皇子和西夏合谋。
至于谋的是什么,在多勒山这种地方,除了铁矿还有什么?
她想罢推着羽卫叫他走:“你快走,等会儿我就说你去寻你哥哥了。”
羽卫盘算着外面的人,低声交代:“一会儿我拦住人,苏姑娘只管骑马朝前跑去,我会追上你。”
苏眠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不走啊。”
羽卫眉宇间浮上不耐:“苏姑娘,若是叫旁人知晓你与殿下的关系,定然会叫他难做,你……”